与此同时,下方走来三道身影,其中的白衣少女一幅自来熟,站在客栈门口,高声说道:“我叫陆青儿,暂时会住在你们客栈,等我师叔来接我了,给你们一人一锭大金子。我师叔可是景炀王朝的椋王殿下,他叫刘景浊。”
客栈众人面色古怪,顾衣珏走下来,看了看陆青儿,后者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能是他长相问题吧。
山中无寒暑。大家伙都知道,刘景浊这次闭关,可就没那么快出来了。
迟暮峰上与南边儿渡口的建造,路阂与袁塑成全权负责,百节则是到处跑,购买木石,张五味在客栈门口支起了卦摊儿,但始终没开张。白舂则是忙活着客栈生意,时不时与个已经担任广化书院山长的许临闲聊,只不过聊上几句便就吵起来了。
扶舟县那位冯少爷,三天两头儿来客栈这边儿,都是饭点儿,蹭个饭,掏十顿都吃不了的饭钱。后来这位冯少爷花了不少钱,买下来一把古琴,送给了杨念筝。
龙丘棠溪做主将白小豆送去了那个广化书院,自此,小丫头便开始了天不亮就要起床的日子,打完拳之后便要收拾东西,走去十里之外的书院。
读书读书,学问再大,也抵不住我一拳头嘛!
就是有些想念毛毛雨了,他学业可好,再过个几年,说不定能跟钟孝泉一样是个秀才举人之类的唉!
至于陆青儿,她始终都没有发现,原来她口中的师叔,就是她挺瞧不上的武夫刘见秋。
反正一天也没事儿干,吃喝不愁的,她干脆跟着张五味摆摊儿去,就是这吹嘘毛病,惹得张五味时常语噎。
有一天终于开了张,是个老农,抱着五六岁的孩子来到客栈这边儿。孩子身上烫的跟火炉似的,说镇上药铺开的药,吃了都没用,已经有人说让他回家准备后事了。
张五味便开了一方药,说照着去抓,吃了就行。
可事实上,他还是喊上了顾衣珏,半夜三更去了一趟,让顾衣珏帮忙给那孩子退了烧。
陆青儿知道了此事之后,便不跟着张五味了,他觉得这道士骗人。
大家都各自有忙的,最闲的就这个张五味,不跟着张五味了,陆青儿便也每天无事可干。
她这个外人,跟青椋山下的樊江月,慢慢居然成了好朋友。
她干脆搬去了山脚下,跟樊江月住在了一起。
后来有一天,樊江月忽然问道:“是不是觉得青椋山跟寻常山头儿区别很大?不想走了是不是?”
陆青儿咧嘴笑道:“有奶便是娘,谁管饭我跟谁。”
她也跟樊江月吐露了最大的秘密,就是她压根儿没见过刘景浊,师叔压根儿就不存在。
始终不见刘景浊出关,龙丘棠溪便住进了海棠树边儿的小屋子,只不过每天都会去接白小豆回家,就在客栈往东三里,风雨无阻。
因为那位许山长三天两头来客栈,白小豆便有些不想住在客栈里了。
已经腊月,山上建造暂时停下,已经有几处宅子可以住人,也得让工匠回去过年不是。
腊八这天,下了一场大雪,今日也是书院最后一天上课,再去就得是正月十五以后了。
小丫头背着箱笼,埋着头走来,龙丘棠溪老远就看到了,这丫头肯定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龙丘棠溪等到白小豆,笑着问道:“怎么回事?明天就不用去了,反而不高兴了?”
小丫头摇摇头,低声道:“师娘,我今天打了人了。”
龙丘棠溪弯下腰,轻声道:“为什么?”
白小豆抬起头,眼眶通红,“他骂我娘,我以后不想去了,能行吗?”
龙丘棠溪点点头,“那就不去了,还像以前一样,在家抄书。”
顿了顿,龙丘棠溪笑着说道:“等你师傅出关,我们带你去走一趟江湖。”
白小豆一脸欣喜,抬起头,询问道:“那我能不能带上我的小花猫?”
这天夜里,有个身形佝偻的中年汉子到了青椋山,还是龙丘棠溪做主让他住进了客邸,但没见他。
那位从青鸾洲远道而来的佝偻汉子也不恼,只是住了下来,等外甥出关。
可惜,直到年三十儿,刘景浊依旧未曾出关。
今年过年,人好多,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才做坐得下。
除了本就是青椋山修士的几位,还有明年六七月才能走的樊江月,一直在等刘景浊的池妖妖,妖修许临,讹上青椋山的陆青儿,还有青鸾洲来的姬闻鲸。
只是饭桌上,总还是有些热络不起来。
龙丘棠溪笑着开口:“他不在,年还不过了?”
“谁说我不在了?”
有个年轻人迈步进门,已是元婴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