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扬州问剑湖所在的岛上。 明兮双手负后行在一处浅滩边缘,身后的那位首席供奉面露苦色,始终与自家宗主保持着些距离。 “算着时日,那陆风白大摆宴席一事,可是过去了?”明兮出声道。 兰无求赶忙应声:“是四日之前的事情了...蹲守在杭州的弟子也有密信传回...” 明兮前行的脚步放缓,进而停步不前。 “既有密信传回,为何先前不言?” 有消息,就明那弈剑山庄的宴席,有值得问剑湖查探、知晓的情报。 兰无求出声解释:“那夜里,有去骑入城向弈剑山庄而去,但驻扎的弟子为防打草惊蛇,并未仔细上前查探...” 明兮在听其言语的一瞬间,先是面显怒容,但很快又以寻常脸色遮掩了去。 这番言语解释,任谁都看得明白,后续弈剑山庄诸事,自然是更不知道了。 那又何必深究其中,明兮只得继续开口言语。 “那可知道是入城之茸细?” 兰无求出声道:“只那人似是炎阳将领,恐被其发现不敢随意追踪!” 明兮一时没接上话,只是抬手眼前虚抓了几次,这才言语出声。 “若是什么都看不明白,尽早让那几人滚回问剑湖,换一批人前去...必须跟我盯紧了那弈剑山庄动向!” 自从元宵那夜与叶成竹议事结束后,他便隐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风白所置办的弈剑山庄,确实没有在得到却邪或是屠恶门的暗中助力。 但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江湖纷争之中,起初他还真信了那叶成竹所。 当真以为弈剑山庄只是和参星观、扬风谷,亦或是风雪大观楼一样,都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但时日久了,还有这可有可无一? 最先与问剑湖一同得知白昼所在的,是他陆风白。 间接将风雪大观楼踢出局的,是他陆风白。 而后再除寻寒山的,还是他陆风白。 不过是明面的上的益处,名望、利益、人手等诸多资源,全数归于他这地盟主之手。 但是,倘若还有问剑湖看不见的暗处呢? 是全归了那弈剑山庄,也不无可能。 于此,明兮开始对却邪的一些安排,开始进行提防,他生疑了! 就在明兮与兰无求言语的空档,一名问剑湖的执事跑而来。 只见这身穿明黄衣饰的执事,双手窜紧一封书函,面色紧张地在两人五步外停步。 “禀报宗主!有密信传回!事关杭州弈剑山庄...” 明兮沉声言语道:“讲!” 兰无求手中不禁捏了一把汗,终于等到了新的消息。 “那单骑入城之人,已经查明...是炎阳驻军塞北的踏雪侯萧保立...” 此话一出,明兮与兰无求两人脸色都微微一愣。 虽初听得单骑入城四字,两人就都已经将那人朝军伍方向想了。 可谁又能想到,竟是那踏雪侯? 明兮立即言语发问:“既查得此人身份,其随行兵卒何在?” 那名执事应声道:“得知消息后,就在扬州知府上下打点了一番...果然有那燎原军动向,此刻约莫行至山南,不用多时就可入南疆...” 兰无求出言道:“此行若是那踏雪侯南下平叛,此次独行杭州,是否有结交弈剑山庄之嫌?” 明兮断言言道:“多半是了,这些人高坐朝堂之上,自是要养些朝野外行动自如的鹰犬...” 兰无求心发问,生怕将明兮再度惹恼。 “此次若是双方有意交好,事毕影响我问剑湖往后布局,宗主是否要提前动手?除了这绊脚石...” 明兮言道:“不可贸然动手,如今功随归我问剑湖,但有心人都知晓是弈剑山庄除了图斗,若此刻动手,只会落人口舌...” 两人就此沉默不言,身侧的那位执事听得这番对话,心中早已是惊骇万分。 即便他知晓了问剑湖近年来的一些举动,并非名门正派所为,但都还不至违背道义之。 在外人眼里,在门客卿眼中,他们的这位明宗主一直都是为明事理的好好先生。 如今若是跟自家的首席供奉,在问剑湖外围如此大声密谋,还不屏退他这位执事。 这位问剑湖执事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的眼神显得有些游离不定。 自然被明兮和兰无求两人察觉到了,兰无求正要训斥几句,顺便将之赶走。 明兮却是抬手挡下了兰无求,这位首席供奉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向明兮致歉行礼。 不过几息之间,两人动作衔接得极其自然。 似乎这样的戏码,早在问剑湖中上演过许多次了。 明兮言语道:“既要让问剑湖能走出此方地,就该有常人没有的魄力,你可明白?” 执事立即拱手道:“属下明白!宗主教诲不敢忘,往后必定竭尽所能,为问剑湖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