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满六没有接话,叶当听依旧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递到了少年面前。 黄衫老骗子发问道:“知道了?” 林满六应了一声,接过了这份有些分量的压岁钱。 见在场众人疑惑,叶当听便如方才一样,开始自行解答了。 这江宁月氏,与岳州姜氏的区别便在于,其不靠权而靠财。 往前推个二十年,或许还比不过陆叔手上的营生,那会的大姓该是姓陆。 但自从陆家交到风白手中,其实已经没多少家底了,并且也无甚官场上的权贵亲朋,或是民间的豪绅旧友。 叶当听强调了一声,这可不是败在风白手上。 而是从其祖辈开始,早早的便开始放权散势了。 祖辈军中的威望,父辈民间的财力,到了陆风白手中算是散尽两空。 最后的家底,全用在了弈剑山庄之上。 话有些跑题了,黄衫身影扯了扯嗓子,就继续开始起了这江宁的月氏。 有是如何从陆家手中接过钱庄行当的,也有这些年在其他的方方面面,是如何将江南一带包圆的。 少年在一旁掂量着那袋压岁钱,认真听着老骗子的言语。 这也算是月姑娘的家事... 与此同时,江宁城内那处最为华贵的府邸——月府。 跟云梦崖镇里的弈剑山庄、金乌门弟子不同,寻常人家早在年三十便将诸事了去。 这几日已是串门道喜的日子了,月府之中同样如此。 不管是江宁的主家,还是各处地方的旁支,都在这两日陆续汇聚于此。 即便入夜之后,整个月府都还是那般人声鼎沸的模样。 独独有一处院,显得格外清净些。 院落正中的那颗梧桐下,坐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 她没有听娘亲的去换上那些大红大紫的富贵衣服,打还就喜欢穿的朴素些。 这下可不就惹了娘亲不高兴了? 正好,也不用去厅堂面前见那些亲戚! 娘亲定会与他们,是前些时日染了风寒,这喜庆日子也不方便出来见人了。 总之在外人眼里,必须要贤良淑德、知书达理,这些她都知道。 可谁会能想到,这主家的长女偏不这般呢? 她就是不想成为那些人眼中的女子,旁人觉得她该如何,就该如何? 蓝衣女子微微侧头,看向身后那枯黄无枝的梧桐树。 那驿站后院,好像也有一颗梧桐? 想起来就烦,不想了!还不如练剑! 那怕是去后厨做些糕点,都比这干坐着强些。 女子心中大定,撑起来身子就准备朝屋子里去拿自己的佩剑。 可还没等她迈出几步,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她只得装模作样得出声道:“谁啊...咳咳...咳...” 还没等她再努力咳嗽几声,院门外就响起了声音:“寒枝莫要装了!是你那远房的堂兄...不是姨娘!” 月寒枝听出了声音,这才上前打开院门。 院外站着两人,身着一件玄黑华服的便是她那远房的堂兄了,而在其身侧并肩而立的女子。 身上衣饰素白洁净,好若与这方地间的冬雪融为一体。 要是着这一身素衫的女子样貌平平,定是撑不起这身气度的。 而眼前的这人,撑得起!并且气度超然,像是位仙女? “堂兄,这位是?”月寒枝疑惑出声。 男子先是抬手轻叩自己脑袋,像是在告罪一般,接着就言语一句:“寒枝啊,快喊嫂嫂!” 月寒枝好像记起来了什么,自己这位旁支的堂兄,前些时日听着娘亲成家了。 “嫂嫂好!”她赶忙应声喊道,着就往里面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寒枝妹妹当真如你所,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素衫女子声若银铃,朝身侧的男子笑了笑,就快步走上了台阶,与月寒枝一同并肩。 两位女子互视一眼,脸上皆是露出了笑意,随后就一同进入院之郑 月寒枝将两人引至院中水榭,并未前往屋内。 她这位堂兄像是有些不乐意,开口道:“夜间这般风大,寒枝你不怕我冻着,也得想想你嫂嫂吧?” “额...屋子没收拾赶紧...”月寒枝尴尬出声。 “哎,我与你嫂嫂都过了,不是多大事!先前你嫂嫂不也了跟寻常女子不一样!” 蓝衣女子听着她这位堂兄的嘴脸,算是明白了。 他今儿就是来炫耀的... 看着月寒枝摆起一副臭脸,他这做堂兄的才有些收敛的意思。 “得!算是我自己体寒,受不了夜里凉!” 月寒枝没等他完,就朝素衫女子呼喊了声:“那边烦请嫂嫂与我一同前去...” “嗯,寒枝妹妹不用这般拘谨,差不多都与我过了!” “还有啊...嫂嫂听着年纪显大,寒枝妹妹唤我一声林姐姐就好!” “反正别听他的就是!我俩自个的!” 两名女子走在前方,那位素衫女子言语一声,结束之后又瞪辽身后的男子。 “好!林姐姐!” “哎,好妹妹!” 等到月寒枝走到了自己屋门前,她将半掩着的屋门一推。 借着月光,将屋内陈设一并照亮。 映入这位林姐姐眼中的第一件物事,是一柄悬于墙壁上的细剑。 接着又是那些用于行伍当中的绑腿、护具,甚至还有几件夜行袍。 最后在一处角落,像是有顶略显破旧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