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而行的弈剑山庄众人,自也听得了风雪大观楼之变。 不过如今,九月过半,深秋将至,尽快返回杭州,才是他们首要之事。 就连路途之上,林满六曾提及起的那处埋剑谷,他们都没有时间前去查探。 前些时日,从黔中走出后,便直向永州行去,一路延着衡、吉、饶三州穿行而过。 随后北上延河道行去,此时以过黄山,约莫再有些时日就能入杭了。 再一次脚踏实地,踩在这黄山的山道上,短衫少年不免得回想起了,第一次东行时的所见所闻。 当时的林满六,一个凤城里的懵懂少年,因为师父所托,负剑远游。 如今的他,虽是只过了半年,身材都要比当时厚实了些,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林满六正在给爹娘讲述着黄山一带的风土人情,忽然,有些细微的雨水,从而降。 雨水滴落在短衫少年的鼻尖、眉心处,他缓缓地抬头看向幕,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些乌云,遮住了清晨的阳光。 湿润感在林满六的脸颊上传开,林母伸起手,心翼翼地为马车旁的儿子,擦去脸上的雨水。 “哎...娘亲,不打紧,如今满六硬朗的很,淋下雨不碍事的!”短衫少年出声道。 “这些事情,休要学你爹!看看你娘这个身子骨,就是早些年病的,现在都好不了...”林母埋怨道。 “呃...知道了,娘亲!往后满六少淋下雨就是!今日还要着急赶路,就不管咯!” “依你、依你...” 林满六随着言语出声,自己也抬起了手,将面庞上的雨水抹尽。 可也就在触及自己面庞雨水的瞬间,他忽然想起来,那日路过黄山时... 也是这般景象,同样是下着雨。 那时与他同行的人,虽没有现在这么多人,但也有一人,与此时的众人相同,会关心他、会理解他... 短衫少年向前行路的同时,再次抬头望,微微向东北方向靠了靠。 就这样,任凭雨水洒在脸颊之上,少年看了许久。 林父和林母见着自己儿子,看的有些出神,便也没想着喊醒他。 月姑娘,如今不知过得如何了... 我自己啊,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虽然只是两个地方来回打转...哈哈。 但是,每一次远行,所见到的人,所看到的事,都不一样。 下次相见时,希望你有时间,我想于你听... 兴许是少年扭头的时间太久了,硬生生把自己脖子给扭到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脖颈到臂膀位置,疼的厉害...任凭他自己如何揉捏,刺痛感久久不能散去。 甚至还扭不回来了? 就在此时... “哎我,骗子!翻过这黄山,前面的地方可还记得啊!”叶当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林满六先是侧身而立,行如螃蟹,如此才能看向前方。 见着那黄衫老骗子,一脸嬉笑模样看着自己,少年心中顿时有些来气。 “不就是骗我钱嘛?师——父——,临近杭州城外的山路上,有处亭子!”林满六立即叫喊出声。 叶当听那会想到,这王鞍上来就是告刁状,急忙跺脚朝短衫少年位置,跑而来。 “得!林大侠!还是您厉害!”叶当听叫骂出声。 人群前方的黑衣女子,侧头看了看身后打闹的一大一,嘴唇微动,细声了两字,幼稚... “哟呵...林大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练了什么神功,竟是能横着走了?”走近了看清少年现在模样的叶当听,立即咧嘴笑起。 “没看见扭着了嘛...老骗子搭把手!”林满六那有闲工夫,跟他叨叨,立即出声喊道。 可还不等他看清叶当听如何出手... 突然,一只厚实的手掌,就朝少年面庞挥来。 咔嚓... 林满六先前动弹不得的脖子,就好了? “老骗子...” 短衫少年盯着眼前黄衫身影,双目有些呆滞,嘴唇微张,看着脸色是有些惊讶。 “哎,不用谢我啊,长痛不如短痛哈!” “你...手好了?” 对于少年的问答,叶当听先是一愣,原以为这子,要出声跟自己再嚷嚷几句。 没成想,问的第一句是自己手好了没好? “哎!又不是啥重伤,咱现在身体硬朗的很,再打他十个八个柳梅,不在话下!”叶当听得意出声。 “好了便好...” “嗯...” 而后的返杭路上,叶当听、林满六,这一大一的两人。 不时出言互损,又或是些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