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抬起了头，平静地说道：“不留。”

“不留？”枭追思了很久，点了点头。“确有‘不留’的剑意，否则以你的修为施展不出那一剑。”

不得不说夜歌的那一剑很强，哪怕是放眼整个天下，也很少有人可以在第一境界就施展出如此强横的招式。

“前辈，没得选吗？”夜歌问道。

既然已决胜负，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决生死。

枭为什么非要杀人？无非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如果枭能够放夜歌跟天下独白他们离开，作为条件，夜歌可以源源不断地输送物资，甚至他们想办法救枭。说到底，枭也是人。

只不过，枭为什么要相信夜歌？

枭为什么要相信人？

困在黑暗中三十年的人，早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好相信的？

更何况现在的枭未必就还是人，光是那双赤红的双眼就宣判了他的立场。

就算夜歌认为枭是人，其他人又会将枭当成是人看吗？

枭明白夜歌的意思，沉默了片刻。

“你有得选吗？”枭问道。

无论如何，现在的夜歌都已经失去了杀死枭的资格，哪怕是天下独白也几乎没有杀死枭的能力。

现在的选择权在枭手上，而不是夜歌的手上。

单靠几句话就转变枭的想法，几乎就是奢望。

枭有得选。

夜歌却没得选。

为活，而已。

夜歌看向枭，目光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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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感受到了夜歌的杀意，嘴角有了轻笑。

夜歌长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要做什么？！”

天下独白看向夜歌，心中一惊，却握紧了手中的大月镰刀，向着枭迈步而出。他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再不拼命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哪怕只剩下抬手的力量，天下独白也要将大月镰刀放在枭的头上，他绝不会让自己死在逃亡的路上。

枭看了天下独白一样，嘴角的轻笑愈浓。

若是放在自己全盛的时期，这两个低微境界的修行者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即便是现在鏖战到了极限，占据优势的还是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可以轻易地杀死落入到这个坑洞里的任何活物。

夜歌站起。

全身都在疼痛，夜歌就像是一座倒立过来的塔，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夜歌却还是靠着意志缓缓地抬起了手臂，伸出了两根手指。

“他还能施展出刚才的那一剑？！”

天下独白的速度越来越快，向着枭奔袭而去。不管夜歌的招式如何，他都发起自己的进攻。

夜歌望着黑暗中的枭，力量不断地积聚。

枭好似感受到了危机，脚下的力量突然爆发，白骨堤坝顿时崩塌，而他也向着夜歌飞跃而去。

“开！！！”

所有的力量都在嘴中爆发，夜歌发出了怒吼。

轰！

震耳的声响顿时贯穿坑洞！

璀璨的光芒将黑暗清扫干净！

枭的身影显现而出，已然冲到了夜歌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