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一行人离开刘府,走在内侍区的街道上。
此时武清再看周围这繁华的一切,却与之前心情完全不同。 这一切的繁华恍若镜花水月,似乎只要泛起一丝涟漪便能将这景象打破。 他到现在还不愿相信令自己感到荣耀的盛世皇朝背后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唐语嫣同样情绪有些许复杂,她看向走在前方的长孙,低声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长孙抬头望了望天边,太阳已被周围的屋顶遮掩。 “该找个地方落脚了……” 本是想要尽地主之谊的武清,因为刚刚经历的这一切变得沉默不语,只是跟着长孙向内侍区外走去。 对于刚才的一切武清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他们所说的秋狩之乱还有什么内幕?局是什么? 再比如他们口中的“他”,难道……指的是当今圣上? 还有…… 只是这些他现在竟然有些不敢问出口…… 他怕得到的回答会颠覆他的认知,他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些。 不过他不问,不代表有人不问。 “你相信他们说的么?” 平川这位来自平陵州的天下行走,不论是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还是对幽居曲安寺实则手眼通天的长公主都缺少了一些本能的敬畏。 也正是如此,所以他对这两位大人物所说并没百分百的相信。 长孙转头看了看平川。 虽然不知道他实力几何,但单是行走这个身份便足以让他去质疑这两位大人物刚才所说的而真实性。 长孙并没有对身后几人有所隐瞒,直接了当的说道:“不全信……” 平川点点头,他也并不认为刚才两位说了实话,或者是说出了全部实话。 长孙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因何怀疑他们?” 平川耸耸肩,给出一个听起来像是敷衍的答复。 “直觉,就是感觉他们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长孙并没有感觉平川在糊弄他,而是点了点头。 “你又是为何怀疑他们?” 平川随意的问道,但并没有期待长孙的回答。 毕竟他也只是凭直觉感觉二人有所隐瞒,他不认为长孙能找他二人什么破绽。 反倒是长孙开始认真的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长孙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二人谁更了解耀宗帝?” 平川一愣,虽然他一直在平陵州隐世不出,但这个问题不用想就能知道答案。 “当然是长公主,毕竟她和耀宗帝是亲兄妹……” 说到这里,平川隐隐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正如他所说,要说对耀宗帝的了解,当然属那位曾争过皇位,与耀宗帝又是亲兄妹的长公主了。 但就刚才的情况,却是刘新彦表现出对耀宗帝了解更多。 这并不能算是确切的破绽,却是一个不寻常的疑点。 平川想到这里点点头,同事有些惊叹于长孙年纪轻轻,观察力却如此细致入微。 “你是何时开始怀疑的?” 平川接着问道。 “是刘新彦的一句话让我产生了怀疑……” “他说‘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不像是一名臣子能说出的话,更不像是刘新彦能说出的话……” 平川点点头,虽然他对刘新彦不了解,但现在想来这句话确实可疑。 耀宗帝这样城府极深的存在,怕是没人敢称对他了解,更何况刘新彦只是一名臣子。 但平川没想到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长孙产生警觉。 …… 同时,也就是在几人走出内侍区时,尚书令的专用驾乘停到了刘府门前。 不一会儿,刘新彦从府内走出,匆匆上了马车向着江陵区的一处酒楼驶去。 马车到达酒楼后,刘新彦径直走向酒楼二楼的包厢,在进入包厢后便再没有出来。 只是就在刘新彦进入包厢后不久,酒楼后门的巷子里驶来了一辆普通的马车。 狭小的巷子导致马车行驶速度并不能很快。 马车经过酒楼后门并没有停留,但缓慢的速度足以让一名身披黑袍的男人钻进车厢。 马车驶出巷子后,车夫轻轻抖动手中缰绳催促马车向着内侍区驶去。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来到了曲安寺前,不需通报,马车径直驶入寺内。 没一会儿,神秘男人出现在长公主刚才会见长孙几人的大厅内。 透过屏风看着后面仪态端庄的长公主,神秘男人毫不犹豫的扯下披风跪拜行礼。 “臣刘新彦拜见长公主殿下。” 神秘男人露出真容后赫然就是当今尚书令,刘新彦。 如果有人知道刘新彦前来拜见长公主,定然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刘新彦可被人们视为是当时圣上的心腹,而此时他竟然瞒着圣上前来拜见长公主。 “平身吧。” 长公主话语清冷,没有一丝情绪。 侍女为刘新彦搬来座椅,尽管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但在面对长公主时还是显得拘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