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到现在才明白长孙之前抓住自己时所说的「保你不死」是指什么,原来指的正是此事。
现在自己能否活命的关键已然变成了唐怀安案能否顺利破案了,长孙直接参与案子,可不是掌握着自己的生死么。
陈天额头冒冷汗的看着长孙,此时长孙在他眼中犹如神明。
从自己莫名其妙被长孙抓,到现在的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长孙的掌握之中。
「都想明白了?」长孙微笑的看着陈天,但陈天却害怕到瑟瑟发抖。
接着长孙将陈天放了出去,安排他再去一趟唐怀德的别院。
九儿今晚会去唐怀德的别院,之后二人发生的对话长孙当然都清楚。
长孙之所以还会安排陈天去,其实为的是不要让周密和云学知对自己产生怀疑。
第二天,长孙回到大理寺的审讯室,先是看了一眼玲月,此时柔弱的姑娘蜷缩在角落,衣服上渗出的血迹证明她昨天经受了不轻的刑罚。
此刻长孙在玲月心中俨然变成恶魔。
长孙面无表情,看到玲月的状态,知道昨天巡捕用刑分寸拿捏的刚好。
审讯室内,长孙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也不审讯。
这死一般的沉默反而令玲月备受折磨,就在她即将承受不住压力,准备松口时,审讯室的铁门再次打开。
走进审讯室的正是唐怀德。
唐怀德脸色阴晴不定,自己为何会受到大理寺的传唤?而现在自己进的竟然是审讯室!
长孙面对一名皇室宗亲,脸色不变,依旧是冰冷的仿佛不含一丝感情。
本就惊疑不定的唐怀德在看到角落形象凄惨的玲月,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玲月看到唐怀德,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扑上去,可下一秒唐怀德却果断的转过头去。
那股决绝像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
此时的玲月想起了唐怀德之前的嘱咐,于是在长孙的注视下又蜷缩了回去。
唐怀德恢复了一丝镇定,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男子,寒声说道:「这是要将本世子当犯人审讯?」
长孙既然将玲月也留了下来,就没有想一上来就诈唐怀德。
「唐怀德,我怀疑你与唐怀安被害案有关,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唐怀德不屑一顾。
「唐怀德,九月十日晚,你在何处?」
「当然是在王府的寝室。」
「可有人作证?」
「下人都可作证。」
「我对王府的下人一一进行了审讯,他们都说十日亥时之后就没见过你。」
「我喝了点酒,乏了,就早早回房间休息了。有何不可?」
长孙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要唐怀德不能证明自己案发时不在场就够了。
「我再问你,唐怀安获得秋狩筹备的差事,受到了淮王的赏识,你可有过嫉妒?」
「没有。」
「那你为何指使玲月下毒,谋杀唐怀安?!」
唐怀德听到这里,表情更加不屑了,他还以为会有什么确凿证据呢,现在看来对方不过是在无端猜测。
这可吓唬不了他!
「你可有证据?」
长孙没有应答。
唐怀德立马起势,咄咄逼人道:「你毫无证据,就怀疑一名皇室宗亲,你好大的胆!」
长孙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你想要证据,那我们就聊聊证据……」
「我在北书房的茶杯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花瓣,这种花名叫乌兰花,世子可知?」
长孙此言一出,唐怀德刚才的气势一扫而光,脸色再次阴晴不定。
「世子当然知道,因为这花茶正是你献给淮王,而后淮王赐给唐怀安的。」
唐怀德强装镇定,「这花茶确实是我献给父王的,我……我也是一次偶然机会得到了些许,发
现味道独特所以才想献给父王,这有什么不妥?」
长孙笑了笑,开口道:「那为何世子在舜丰区的别院里会有一片乌兰花花圃呢?」
唐怀德开始有些慌了,他在舜丰区的别院知道的人甚少。
他甚至为了不让人知道,所以没有从王府调遣侍卫,只是从外面找了个门房伙计。
长孙接着说道:「世子如此喜欢乌兰花,不会不知道乌兰花和龙脑香合用能够瞬间麻到一名术者镜武者吧?」
唐怀德闻言立马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喜欢乌兰花,你说的这些我丝毫不知。」
嘴还挺硬。
「前些天,听闻世子的府上被盗了,可有丢失什么重要东西?」
唐怀德干笑着说道:「这件事跟唐怀安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大人?
长孙在心中嗤笑,这个唐怀德已经开始心虚了。
「哦?世子怕是忘了吧,是你报案说窃贼是遗族,和杀害唐怀安的凶手有关!」
「额……是我说的……」
「你又怎么知道唐怀安案子跟遗族有关呢?!」
「是因为……」
唐怀德忽然住口,知道自己险些说漏嘴,同时意识到自己报案的说辞似乎露出了马脚。
但长孙又岂会给他反应的时间。
「不敢说了,那我来帮你说,是因为这个,对吗!」
长孙将遗族灵器扔到唐怀德面前。
「这件灵器我家云大人从案发现场取回,一直到昨天才研究出来它是一件遗族灵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又怎么知道唐怀安的案子跟遗族有关!」
唐怀德愣在原地,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