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痛以及严重缺乏营养的情况下,沙生身上出现了强烈的水肿。
不过就算这样,在谈及他的长相时,沙生仍然能笑得出来。
“长相是爹妈给的,身体是师傅救下的,这些不会让我痛苦,它们反而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没过多久,沙生那边的桌子上菜了。
蔬菜居多,肉菜更是只有一盘。
他并没有什么钱。
可就算这样,沙生还是把那盘肉菜端到了杜绝等人的桌子上。
面对杜绝等人的拒绝,沙生只是淡淡一笑。
“应该的,应该的。”
因为前几天杜绝两人请他吃过饭。
这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知道感恩。
坐在楼梯旁边那张桌子的,是个农民打扮的人。
他头上带着一顶草帽,身上穿着一身白布的汗褂,一条简单的粗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布鞋。
他的两只裤腿高高的挽了起来,两条大腿黑黑的,长着长长的浓密的腿毛。
杜绝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东土的人。
他身上有那种东方特有的,海风的气息。
而且东土种的粮食多数都是水稻,下地的时候都需要把裤腿撸起来。
这个动作杜绝做了十四年,杀了他的头也不会认不出来。
这种来自故乡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这个人杜绝其实根本不需要去接触就能拉拢过来。
从这几天的观察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嫉恶如仇。
不光是嫉恶如仇,杜绝感受得到,那个农民似乎天然就对平民有一种极度的同情。
这些天他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但最后都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有计划,有想法,而且已经打算实施了。
这是杜绝的评价。
这几天不光是他和龙傲天在观察其他人,这个农民同样也在观察他们。
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无论是杜绝还是对方,都知道了对方想要干什么。
或许三人心中各怀目的,但是此刻双方的目标却是相同的。
这个农民,是个可用之人。
他们离合作,就只差一层窗户纸罢了。
坐在靠近柜台那里的人,是一个白面书生。
书生长得很清秀,一身的青衫,手里随时随地的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着。
杜绝这些天也和他说过几次话,不过对方满口都是什么之乎者也的,总是说些听不懂的话。
这个人杜绝摸不透,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此人绝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他不是书生,或者说他绝不仅仅是个书生。
不管是呼吸习惯,平常吃饭,伸手的习惯还是他的一些小动作,杜绝都太熟悉了。
这些小习惯他也有,或者说所有修炼了那个功法的人都有。
那个功法叫做——刺客秘术。
那个白面书生是个刺客,而且是个顶尖的刺客。
从他的动作,眼神来看,对方比自己强了太多太多。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杜绝是个同行,不过并没有声张。
对刺客这种生物来说,只要对方没有先行挑衅,他们绝不会目标以外的人出手。
何况是同行。
这个人很危险。
最后一位,杜绝也不知道他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是一个中年人,留着一字长胡,穿着一身粗布马褂,看上去就是个生意人。
之所以说不知他算是几个人,是因为他肩头坐了一只小小的木偶。
那只木偶没见到有任何人驱动,但是说话,做事却都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不过杜绝却没在木偶身上,闻到灵魂的味道。
他看上去不像是将灵魂塞进木头身躯的傀儡,反而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也是杜绝奇怪的地方。
他一直说自己是个唱戏的,身上背着大箱子里放的也都是戏服。
不过从他肩上背的木偶,以及很多其他的小玩意来看,他应该是个跑江湖的。
所谓跑江湖的,其实就是变戏法的。
他们大多在公共场合表演进行谋生,表演的形式多种多样,不过大部分以杂耍为主。
正在沉思间,那位跑江湖的中年人突然走到了客栈中间。
当当当!
他肩膀上的木偶站了起来,敲响了拿在手中的铜锣。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在客栈中央高声说道。
“各位,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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