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保护纪辽，有人巴不得纪辽从此翻船。

只有她，可有可无。

了解的人担心，相识的人鄙夷，陌生的人唾骂。

而她最熟悉的人，纪辽，到现在也未关照过她一句。

唐冉晃了晃，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眩晕感复又重起，扶着门才没让自己摔倒。

恰好此时，门开了。张远看到唐冉先是一愣，继而沉下了脸：“你看看你，把你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在对自己期盼最高的教授面前，唐冉忽然觉得羞愧，她垂下头，看着地面，轻声说：“教授，对不起。”

张远注视着唐冉，半晌无言，终究是叹了口气，软和了语气：“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我的骄傲，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一字一句，锥入心间。

唐冉忽地委屈起来，眼眶止不住发热，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她迟疑了一会，才想起来用右手擦拭，可是右手上还裹着纱布。

张远看着也心疼，他早就听说了，唐冉为了纪辽放弃了许多。

当初高考的时候，依照唐冉的成绩，本可以去全国最优秀的大学，但为了纪辽，唐冉才留在平城。

临近大学毕业，唐冉依旧为了纪辽，甚至犹豫了去美国实习的机会。

他不喜欢纪辽，为唐冉不值，更心疼这个年纪轻轻就无家可归，只能寄人篱下的女孩，她太善良，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纪家的恩，如同一座重重的大山压在她的身上。

“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事情处理好。”张远说着让开了身子，“你先进来，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唐冉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不用了，谢谢教授。”

她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毕业论文交给张远：“这是我的论文，什么地方有问题，您直接标注出来就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唐冉匆匆说完，不等张远说话，她就已经跑开了。

再待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崩溃。

不是因为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恶意，而是因为在铺天恶意下，老教授微不足道但却仅有的关心。

教学楼的天台，是以前唐冉最爱去的地方，平时这里不会有人来，正方便她一个人在这里画稿。

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和头顶广袤的蓝天，唐冉曾在这里设计出无数令人惊艳的衣服和珠宝。

而此刻，唐冉站在这里，眼泪已经不会再流，风掀起她的长发，像是下一秒，她就会随风逝去一样。

“你不会是要想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