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扑到她的面颊上,似是能顺着骨头缝钻进她的身体里,一种极致的湿冷侵蚀着她。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下雪了。”
冯姨:“是啊,囡囡又能堆雪人了。”
杜清龄垂眸瞧着那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的四季青顶,“给宁宁打个电话,叫她注意保暖。”
冯姨却是笑着,在电话接通后,对电话另一端的姜佳宁说:“佳宁啊,是你妈妈有话和你说呢。”
杜清龄:“……”
冯姨双手把手机递过来。
杜清龄接过手机,听筒内传来姜佳宁的声音:“妈妈?”
她清了清嗓子,“外面下雪了……你注意穿厚点,别感冒,从小身子骨就弱,就容易感冒发烧……”
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兴许是许久都不曾关心过女儿了,说起来这些话,就觉得烧嘴。
冯姨笑着说:“夫人就该这样多关心关心佳宁,哪怕只是口头上呢,佳宁就吃这一套。”
杜清龄垂着眸。
她只是觉得。
活着,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
姜佳宁挂断杜清龄的电话,有几秒钟,还都没反应过来。
她握着手机,甚至听着听筒内已经被挂断的忙音,有许久都没有反应。
周景润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高兴坏了?”
姜佳宁这才把手机放在桌上,“没。”
周景润知道杜清龄和姜佳宁这一对母女的感情淡薄,甚至都不用调查,口口相传的正是如此,否则,薛凛安也不会都半年多了才知道姜佳宁是杜清龄的女儿了。
姜佳宁收回了思绪,“你说你要怎么帮我?”
周景润:“你知道我现在是在xxx事务所就职吧。”
姜佳宁点头。
她知道周景润从国外回来后,就在这家侦探社就职,她也知道,这家侦探社的资源很广,是国内很有名的事务所,那几年陆琨托人找卫廷的下落,就是这家事务所。
“我可以把事务所内的资源和你共享。”
姜佳宁蓦地抬头,“什么?”
周景润带着温润的笑意,“就是你所听到的这样,你想查什么,只要我帮你。”
姜佳宁嗓音哑了几分:“那你……想要我什么?”
周景润喝了一口红酒,“带着小雨点离开c市。”
姜佳宁有些意外:“去哪里?”
“国外,或者是其他城市,都可以,”周景润说,“看你的意愿。”
姜佳宁蓦地就想起杜清龄的一句话。
她脑袋里忽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周景润……是不是和妈妈在合作?
周景润喝完了一杯红酒,站起身来,“我还有点工作要忙,你再考虑一下,我没有急着要你的答复。”
周景润离开后,姜佳宁独自一人坐在桌边许久。
手指依旧握着那高脚酒杯,酒杯杯壁上沁凉。
她能信周景润的话么?
周景润现在对她而言,是一个神秘比陌生更多的男人,更甚至是小雨点的生母。
她坐了许久,才起身,将高脚酒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姜佳宁连同周景润的高脚酒杯一同洗净,穿过花厅去储藏室去放红酒和红酒杯。
经过花厅,她看见在漂亮的雕花花架上,新添置了一个青花陶瓷的小圆罐。
之所以醒目的让她一眼就看到。
是因为在那漂亮的圆罐旁,放置着两朵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盛放的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