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说,可是第一次他说的时候却有些意气用事。
席畅畅没有想到他今天又忽然这么说,有些意外的站在那里,抬眼看他,他的脸隐在那团橘黄里,看不清楚。席畅畅的脸上蓦然升起一团火烧云,强自镇定的点点头:“哦,谢谢。”
然后就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自己房间。
哦,谢谢。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走进房间才从刚才混沌状态复苏的席畅畅,把自己的滚烫的脸埋进了枕头,痛苦呻吟。
她的回答真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拿起手机,席畅畅决定亡羊补牢。
屏幕上是新鲜出炉的“我也爱你”四个大字,席畅畅看了看,怎样都觉得脸红。
迅速的删除,想了想又一个拼音一个拼音的按上去“我也是”,可是想想依旧觉得别扭,干脆把手机撂在床上,整个人鸵鸟一样的闷在把被子里。
过一会儿才探出一只手把手机抓进被窝,回了一句自己绞尽脑汁的话:“明天要上课,记得早点睡。”
……
这一天,席畅畅在家里睡得正舒坦,忽然就听到门铃响。
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多,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厨房的线路有些问题,昨天钟家慕提起今天找人来修。
原来这个人是杨皙。
从打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席畅畅就开始不自然。
撇开她现在也算是一种形势上的夺人之爱不提,但是杨皙那句“席畅畅,我真的很讨厌你。”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杨皙依旧是那副老样子,漂漂亮亮却冷冷淡淡的,对她是一种不加敷衍的客气。
不过幸好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长相普通,看起来一副老实憨厚,从进门就乐呵呵的,亲和力十足又不让人觉得轻浮,跟席畅畅反而话比较多。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物以类聚……
原来席畅畅只以为他跟她一样只是普通人,长相普通,生活普通,工作普通。或许只是杨皙或者钟家慕请来的电工之类。问了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在x城一个知名网站的负责人。
席畅畅不禁再三感叹。
感叹一,久闻大名,没想到他这么年轻。感叹二,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人物居然来给自己换灯泡。感叹三,钟家慕和杨皙认识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像自己这么从外表到内在都很普通人的算不算是害群之马漏网之鱼?
其实线路没有问题,只是一个灯泡起了什么串联并联……总之就是席畅畅听不懂的缘故,金光闪闪的临时工很快换好了灯泡,收拾好了东西。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杨皙。
感到他的视线,杨皙扬眉:“还不走?等着拿钱呢?”
席畅畅第一次见到用人嘴还不软的人,瞠目结舌。
更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全部身家换成硬币就足够x市下一场金钱雨的临时工居然不以为意,咧开嘴露着洁白的牙齿憨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是来帮忙的。”
杨皙双手环胸:“现在帮完了,你还在这干吗?”
言下之意,我用完你了,快滚。
毕竟人家帮了自己的忙,席畅畅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说话,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发第一个音。某临时工已经背上了那套行头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还找我。”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杨皙,仿佛找他来换个灯泡都是天大的恩赐。
杨皙这次很大方的点头:“嗯。”然后转向席畅畅:“我待会把他的号码给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过来。”
金光闪闪临时工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不过还是好脾气的跟席畅畅笑了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又转向杨皙:“待会我来接你?”
平凡的眼睛里一漾一漾的是温柔。
杨皙毫不客气的拒绝:“不用了。”
他低了低头,又抬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憨笑:“反正我今天休息,待会也正好在这个区……”
杨皙耐性用完,冷冷地说了一句:“宋显御,你烦不烦?”
宋显御顿了顿,居然还是笑:“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神经粗如席畅畅都察觉到了他的失望与伤感。
楞楞的看他开门出去,席畅畅还是不禁唏嘘摇头,回头看到杨皙还站在那里,一脸的无谓。
席畅畅忍不住鸡婆:“他好像……很喜欢你。”
杨皙眼都不抬:“那又怎样?”
这表情这回答,席畅畅恍惚觉得是钟家慕站在面前,果然是物以类聚……
定了定神,她才又开口:“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好的忍辱负重,连她这个经常在钟家慕面前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人都觉得怒其不幸,哀其不争了。
杨皙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她的表情依旧是淡然,席畅畅明白她所说的知道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连多余的一点感情都不带。原本她不该说,可是还是忍不住:“其实他对你真的是很好。”
杨皙嗤地一声笑出来,看着席畅畅像看一个天真的孩子:“一个男人喜欢你,他当然会想法设法的对你好。可是等到哪天他腻味了死心了,他对你用的招数也都会原原本本的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为着他满足自己目的而耍的手段,难道我应该感激涕零?”
冷冷的看了一眼席畅畅,嘲讽的开口:“他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可是他也会做任何事为任何一个他喜欢的人。你以为人人都能遇到一个钟家慕,费尽心机都是只为你一个人?”
席畅畅怔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沉默。
杨皙却不以为意,看了看挂钟:“刚好中午,我们去吃饭。”
两个彼此有隔阂的人去吃饭?席畅畅连忙推辞:“我已经定了外卖……”
她中午订的外卖都在十二点多的时候送过来。
杨皙并不理会到沙发边拿起席畅畅的外套:“连看个线路都让我跑了半个城过来,如果被他知道我丢下你一人去吃饭,估计又要给我摆脸色看……唔……不过他的脸色原本就够臭的。”
席畅畅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钟家慕爱臭脸,直觉就要握爪称同志。可是再看杨皙一副自然熟稔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结果吃饭的时候她不仅心里泛酸,连嘴里都是酸的。
对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她只觉得不仅全然没有前几日的胃口,反而酸水不停的往上冒。
猛地喝了两口水,稍稍压了下来。
杨皙看她一直没动筷子,问:“是饭菜不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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