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看了看浑然不觉一派自在的钟家慕,席畅畅刻意放慢了脚步……压力太大,保持距离,再被别人这么看着她估计就要同手同脚了。
没想到钟家慕也慢了下来,她再慢,他也再慢,她再再慢,他也再再慢。
席畅畅几乎成了蜗牛爬,钟家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低头皱眉问她:“怎么了?”
“好多人在看你。”
“有么?”他浑然不觉。
“你没发现?”这么多赤的目光,他居然没感觉?
“没。”
“怎么可能?!”他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吧,视周围美女如无物?!
“其他的人我都当是木头。”
呃……席畅畅无语左右张望了一眼,那个顶着小s一样的沙宣头穿着短裤的阳光美女是个木头,那个一身淑女裙笑得很腼腆的女生是个木头,那个挎着包包前凸后翘的美眉是个木头……
活生生的一个城市森林。
不过想起来他说的是“其他人”,自己肯定是例外的吧。
这么多人待见他,可是他只待见我……吼吼,多么言情的情节!
女人特有的虚荣心油然而生,席畅畅窃笑,像偷了腥的猫。
到了商场,直奔专卖运动休闲的五楼,看着柜台里那笑容甜的化不开的售货员,席畅畅再也笑不出来。
她不是木头,她根本就是一个人肉背景!
一般来说,当你身边有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男伴,其他同性的反应不出两种,羡慕或者嫉妒。
前者自然是因为你也是一只大美女,且美到了让同性都向往的地步。后者是正常的反应,忿忿然觉得你是一只癞蛤蟆一堆牛的五谷轮回之类。
但是美女售货员的视线在从钟家慕身上转到她身上之后,仅仅一眼,就确定了她丝毫没有杀伤力,连嫉妒都懒得给,全然把她当作了一尊背景。
完完全全的被人忽视,彻底沦落成了小透明,一个劲的对钟家慕媚,笑。
直到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席畅畅的嘴上还是可以挂一个酱油瓶子。
钟家慕提着袋子在她身后往前走,嘴边含了一抹笑,熙熙攘攘的街道,耳边是音响与叫卖交杂的声响,明明最讨厌人多,他却莫名的高兴起来,一反刚才的阴郁。
一定是为了刚才那只大美女!
席畅畅忿忿的想,完全不理身后那个人,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胳膊却被他抓住,扭头横眉怒对:“干吗?”
钟家慕眉眼弯弯,下巴往旁边一抬,简短的两个字:“烧烤。”
席畅畅这才闻到路边传来的麻辣香味,“嗷”了一声冲过去。
第二次冷战宣告结束,席畅畅左手一串羊肉串,右手一串鱼豆腐,面前一碗麻辣烫,吃的不亦乐乎。
钟家慕却吃的很慢,看到她贪心不足的样子,忍不住取笑:“刚刚去吃了相亲饭,怎么就这么饿?”
提起相亲,席畅畅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相亲时在一家格调很高的餐厅,所谓高格调。就是饭少的可怜又贵的要死。再说了,即使面前是满汉全席,对着一张你被逼“试图染指”的脸,也是吃不下吧。更何况还有二老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一顿饭吃下来,胃都疼了。
席畅畅可怜兮兮:“吃了三个小时,就只吃了几根意大利面。”
“这么久。”那个男人很善谈?钟家慕表面上依旧随意:“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席畅畅努力思考,刚开始是父母介绍寒暄,然后是两个人独处。好像说了不少的话,但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好像都不太记得了。
一堆的都是废话。
从废墟中找花朵,她总结:“谈了谈他的人生理想和目标。”
“哦?什么理想和目标?”
想起林同志说起自己理想的时候满满的自信,再想想自己恬不知耻的碌碌无为,席畅畅不禁赞叹:“他的人生理想是爱情和事业。”
“事业和爱情?”钟家慕不客气的嗤了一声:“还不就是钱和女人。”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想被他活生生歪曲得这么庸俗,席畅畅噎住,又反驳不了,气不过顶了一句:“那你又是什么?”
嘿嘿,别怪她不厚道,理想和目标这种东西,钟家慕的字典里估计找不到。
钟家慕抬起了头看她,眼睛在氤氲的白雾中却格外的亮。
被他这样看着,席畅畅忽然不自在起来。
小摊子在街道的一角,眼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还有远处近处夜空中闪耀的霓虹。他轻轻开口,好像带了几分笑:“席畅畅。”
声音不大,却仿佛是从心里面喊出来的,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决,把周围的喧嚣都压了下去,仿佛周围都静寂了下来,只余下这三个字。
席畅畅楞了楞,初始时只是不懂,反应过来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好像心里正烧着一盆冰激凌的火锅,那甜意丝丝的往外冒。
于是,她低下头无比认真的啃鱼豆腐,无比的聚精会神。
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亲情
从烧烤到麻辣烫,从墨西哥肉卷到手抓饼,说是“陪同”钟家慕来吃东西,事实上,是席畅畅一个人对小吃街的大扫荡。
一条二十来米的胡同,他们从头到尾走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到了巷口,钟家慕看着前面步履明显有些沉重的席畅畅有些无语。
原来她曾经说过自己喜欢吃小吃,现在看来,这个“喜欢”用得太含蓄了一些。
席畅畅“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催促了两句:“快走啊。”
钟家慕慢悠悠赶上来:“去哪?”
席畅畅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光荣宣布:“去吃馄饨!”
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其实馄饨摊并不在小吃街上,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有些冷清。
摊主是一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老伯,混沌摊子全都在一个三轮车上,只是在车把上按了一个竹竿,上面吊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
摊子周围也只有两张矮矮的小桌子,还有四五把折叠式的小板凳,人坐下去都不得已要蜷成一团。
席畅畅却一脸的兴致,拉着钟家慕坐下来:“老板,两碗馄饨!”
馄饨很快都端了上来,味道也算是不错,但是却不值得特地跑到这么一个像是拍鬼片的地方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