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个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都会觉得枯燥的世界瞬间变得好玩起来,变得渐有颜色,清风悠悠,绿波氤氲,爱情便要衔花而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席畅畅便弯着腰,屈身向前,从桌上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亮屏幕,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现在在律师所钟家慕。
他说:“忙吗?”
席畅畅一没留神,腾地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席畅畅揉了揉屁股,爬起来拿起手机就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打完正要发过去,又觉得貌似发太多,又连忙删掉,发过去三个字:“没有哦。”
看起来云淡风轻对不对,其实她内心已风起云涌。
钟家慕几乎秒回:这个周末有空吗?”
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带他去玩了吗?!他不是个工作狂吗?略带惊愕地问:“干吗?”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我想去看?我偶像的小型演唱,但不太认识路。”
席畅畅于是笑吟吟地说:“要是你请我,我就带你去。”
一发完这句话,席畅畅便后悔了。因为感觉钟家慕应该是个慢热的人,对她这种自来熟估计有点不能接受。不出所料,他好半天没再回消息。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席畅畅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日本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色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钟家慕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中国的政策和国家精神贯彻指导方针。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do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