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叔,不幸中的万幸,长光断的是中间的骨头,关节没事。现在我都对准了,拿木板子固定了,可千万别动弹,万一错了骨就不好养了。换药擦洗都轻着点儿。”
“那他腿…能长好吗?”
看着花老头李氏张氏还有别人都是紧张兮兮的,董郎中为花长念不平,说话就不客气了:“又没伤到神经,躺几个月好好养着就成,不妨碍以后走路干活。只是——可千万别碰着动着了。”
花老头讪讪:“多谢大侄子了。”
“五两。”
“啥?咋那多?”张氏被李氏瞪了眼。
“当接骨容易呢,这一手活计我可是学了十年才敢下手。还是两条腿,再开药呢?”
“不是,也太贵了吧,都是一个村的…”
董郎中气得,上前一步:“嫌我贵,我给拆了你们自己去县城找大夫去,好不好得,下不来十两银。要不是看在长念大哥的面上,我才懒得管。”
“你——”李氏跟吃了死苍蝇似的。
张氏不服气嘟囔:“谁知道你接的好不好?”
董郎中那个气哟:“叔,可不是我胡闹,我这就拆了,你们自己弄吧。”
花老头骂了张氏一声:“大侄子别跟妇人计较。”
董郎中留了方子,收了银子,让花顺风跟着去拿药,气呼呼走了。
张氏还是心里不舒坦,知道自己在李氏心里没啥分量,只说花长光的腿,那可是两条腿呀,董郎中手艺行不行?
“娘,长光可是您亲儿子,万一姓董的一个手抖,没给对准呢?这以后就是好了也是瘸子呀。长光咋有脸出门见人呀。咱花家的门户也不好看呀。”
李氏心疼呀,这才是自己的大儿子呀。被张氏念叨的越来越不放心,一定要去县城请老大夫再看一遍。
花老头无法,只得借车将人抬上去,下头垫了好几床棉被,一行人往县城去了。
村里看热闹的已经把这事儿嚼了起来,尤其是一边要把人家净身出户,一边自己亲儿子就断了腿,这里头的说道可真是太多了去。
被请去的几位老者表示,咱都是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有啥不好问不好说的。
到了县城,直去仁和堂。那位老大夫的名声最是好。
老大夫摸着腿过了一遍,问:“这是董家小子接的?”
张氏大声道:“可不是吗,大夫,是不是接的不好?我就说啊,竟然还要五两银子,他手艺不行呀。”
老大夫脸上不好看:“才五两,你们是认识的吧?”
花老头就看出点儿门道来。
“大夫,我儿子的腿…?”
老大夫摆了摆手:“没事,回去吧。董家接骨手艺传了多少代了,我亲自来也不会比这好。方子也是极妥帖的。回吧。”
老大夫心善,也没管他们要钱。
回了村,李氏一脸晦气的骂张氏:“都是你个婆娘挑唆的,让我儿来回的颠簸,要是长光的腿有个好歹,看我不拔了你的皮把你赶出去。”
张氏冤枉啊,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
“好歹有了大夫发话,娘也放心不是?”
花长祖一脸阴沉进了屋,没好气道:“娘,我就说了,有什么事慢慢来,您非得急着把大房分出去,看吧,村里人都怎么说的。”
他没跟着去县城,坐镇家中。等人都走了,他就觉得不对,咋有人冲着自家大门指指点点,出去走了一圈,那个感觉,跟过街的耗子有的一比。
“啥?他们嚼啥了?”
花长祖看着花老头,气愤道:“他们都说,爹娘要把大房赶走,啥也不给,太缺…,这不,二哥就被石头砸断了腿,报应呢。”
李氏一拍桌子:“胡说。”
花老头叹了声:“我就说别…”
“别啥别?让他们一家子拖累咱一大家子呢?”
花长祖顿了顿又道:“还有人说,是二哥把大哥…,现在咱家又这样,老天看不过眼,罚二哥掉进坑断了双腿,是…天罚….”
这次花老头拍了桌子,天罚?他花家人还能出去见人?
“满嘴喷粪的,那边的地本来就不牢实,你二哥是倒霉,走路没看清,谁敢乱说。”
“敢不敢?村里都这样说着呢。娘,他们不止说,还,还…”
“还咋样?”
“还说,三哥,四哥也逃不了。”
花长宗花长耀顿时觉得腿疼。
李氏瞪着大眼:“都是眼红咱家日子比他们好的,是眼馋咱家要出老爷呢。别信,等你二哥养好了,自然没人说话了。”可还是加了句:“你们这几天先别出去了。”
再来个摔断腿的,就真的说不清了。
可大老爷们儿的,不是说不出门就能不出门的,不是绣阁里的娇小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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