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想起了什么,兰景辉忽然苦笑两声,“如今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ぷ6毛ふ说棢:ww.6maо.℃оm但求放过夕凉!”
“现在才念着她。太晚。”楼止阴测测的望着他,眸色肃杀,“你该死。”
兰景辉颔首,“那便杀了我。留她!”
“她也该死。”楼止冷然,身子稍稍一震,“愚不可及的人,都该死。”
闻言,兰景辉抬头,“当年里头的人何其聪明,但最后全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将军府,会是第二个国公府。”凤眸微挑。
“只要没了我,就不会有那一天。”兰景辉上前一步。“杀了我吧!”
楼止颇有兴致的望着兰景辉,而后却是一声低笑,“本座说过,留下你比杀了你更有用。至少,你会成为十三王府的威胁。”
兰景辉蹙眉。“你放我走?”
“是放你们走。”楼止的视线越过兰景辉,直接落在了夕凉身上。那个神情呆滞。死死抱着断弦琴的女子。眼底的光,冷了几分。
欠的,要还。
那是他的底线。
应无求转身便走,不多时竟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回来。是个小男孩,月光下清秀可爱,睡得迷迷糊糊的。
心,狠狠疼了一下。兰景辉的身子一颤,直勾勾盯着孩子,愣是僵在当场。
“带走吧!”应无求深吸一口气。
纵使受了伤。抱起一个孩子还是使得的。
兰景辉第一次抱孩子,身子僵硬无比。
乍见他这副样子,楼止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初为人父,那种复杂而无法言语的情绪。
换做女子,大抵无法原谅兰景辉的这种作为,但身为男子,多半还是……
楼止没有赶尽杀绝,大抵也是因为做了父亲,一颗心便柔软了下来。
人,有了软肋,可以为之坚强,也能为之脆弱。
双刃剑罢了!
马车摇晃。兰景辉左手妻子右手儿子,便觉平安天下,无畏任何颠簸。心安,便是身安,走哪都是家。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却无力为之。
锦衣卫暗卫开道,绿央护送兰景辉一家三口离开。
至于去哪,天大地大,总能有一处净土。以后纵使粗茶淡饭,吞糠咽菜,也可平安度日。
便是痴傻,也好。
怀中的夕凉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睡着,依然抱着琴。那是他们私定终身时,他送她的定情信物。
琴音不断,此生不断。
遇见你在生如夏花的年纪,错过你在繁花盛开的季节,春花开又落,你错等人比黄花瘦。以后,我守着你,牵你的手,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都在。
我照顾你,陪着你,与你一道慢慢老去……
我说的那些伤害你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却没能骗得了你……
月色极好。
柳庄大火,依旧熊熊燃烧。女肝介弟。
楼止脚步有些沉重,却拂袖走在破败的回廊里,月光透过顶上破洞,稀稀落落的落下。荒草漫天,到处都是萧瑟与荒凉之景。
“谁能想到,曾经的这里,盛极一时。”应无求轻叹。
“自作孽不可活。”楼止低语,袖中拳头紧握。
站在正厅前的院子里,邃的眸掠过四下,宛若依然可见当初屠戮的惨烈。鲜血没过鞋面,地面凝着厚厚一层血脂。四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到处都是明火燃烧。凄厉的哀嚎穿透苍穹,满目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无头尸,有断臂残肢,有拦腰砍断的,各种死法……
一个破旧的房间前,应无求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