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用了最小的力量,除去了最大的劲敌。一本万利的好算盘!
如今的十三王府,影卫折损过半……
兰辅国苦笑,“不过是送楼止一个人情,景辉的性子太过倔强,要想着他为兰家开枝散叶可谓难登天。既然如此,我只能挑一个最急功近利的办法。只要是兰家的种,不管是谁生的,都无所谓。”
杜莫俯首,“少将军怕是不肯答应。”
“不肯也得肯!”兰辅国拂袖而去,却带着一身萧瑟。
他不是不知道,楼止这一场局的真实意图,但兰辅国也没有办法。
年过七旬,早已是半截入土之人,如今唯独念着兰家的一点血脉,免教自己空留余恨至地府。
楼止虽然狂妄,也会背地里做手脚,甚至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屠戮韩城也不曾眨过眼。但他绝对不会拿夕凉开玩笑,更不会拿夕凉的孩子做饵。
其中内情,别人不知道,兰辅国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十三王府的影卫,元气大伤,一时间无人可用。非如此,依照云殇的行事作风,荒原绝对活不到天亮。
云殇不是傻子,此刻杀了荒原,无疑是自断一臂,以后更加举步维艰。
他更明白,这场劫杀,是自己太过大意。反而被楼止设计,利用将军府除去十三王府的影卫。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兰辅国也是有心成全,否则不会痛下杀手。
看样子那个孩子,兰家势在必得。
纵使如此又怎样,云殇已经不打算收手。
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
那一日红绸漫天,兰大将军府丝竹声声,鼓乐齐鸣,真当是热闹非凡。
皇帝亲许十里红妆作为夕凉的嫁妆,并恩准夕凉从柳庄出发,嫁入兰大将军府,免去宫中朝见的繁琐礼仪,以示优待。
至于其他事宜,皆由楼止一手操办。
柳庄,还是当年那个柳庄。
喜庆的只是人。
庄子里飘着的,依旧是三尺白绫。团私台亡。
风过屋檐,缟素飞扬,待黄昏日落,一切都会到此为止。
夕凉一身红装坐在床沿,神情略显呆滞,美丽的秋水剪眸,此刻唯有空荡荡的红烛摇曳。她便痴痴的望着红烛,怀中抱着那把琴,失了神,迷了心。九重春华:妙
喜娘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布置着喜堂,布置着新房。
唯独不敢去碰那些随风飘扬的白绫。
绿央从外头急急忙忙的进来,见着夕凉之时,瞳孔猛然缩了一下,继而欲言又止。一步一迟疑的走到夕凉跟前,绿央扯了唇勉强的笑着,“公主,时辰不早了,你累了吧?不你先歇会,待会……”
“花轿没到?”不待绿央说完,夕凉已经接过了话茬。语罢,也不等绿央是否回答,只是顾自喘一口气,缺教眼底的波光瞬时荡开阵阵涟漪。
听得这话,绿央垂首,敛了唇边的笑,低声道,“是将军府出了事。”
朱唇浅笑,仿佛早已预料。
眸微扬,夕凉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只随意拨动着琴弦,“他……又走了,是不是?当年,他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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