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砚台顿了顿,“贵妃娘娘依旧称病,那咱们十三王府……”
云殇起身。忽然拂袖。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哗然落地,四下蹦跳,终归散落一地。
“王爷!”惊得砚台与荒原双双跪地,不敢吭声。
深吸一口气,俊逸的脸上还是清浅温润的笑意,云殇低眉望着二人,“是时候把命收回来了。从何处来,自往那处去寻。去柳庄吧!”
“王爷的意思是,十一公主在柳庄?”荒原一怔,“当初公主从柳庄离开,竟还能再回伤心地?”
“许是有锦衣卫的人,但……既然母妃下令。那她就不能活到成亲那日。”云殇拂袖出门,这个决定,他已经考虑了整整一日。
如今,时间不多,他不想再左手跟右手挣扎。
皇家子嗣越来越少,十一公主云夕凉是最小的公主,就好他云殇,是最小的皇子。上头的皇子公主,嫁人的嫁人,夭折的夭折……
剩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王爷不忍。”砚台扭头望着荒原。
荒原颔首,“不然不会一盘棋下了整整一日。”
“到底是皇家子嗣。”砚台轻叹,“就好当日的皇长孙。”团私每亡。
“王爷……什么都知道。”荒原垂落眉睫。“等到大业可成,我会跟王爷请罪。”
砚台冷笑两声,“死了一个韩池,没想到你是第二个韩池。”
“皇长孙不能留。”荒原转身出门。
“可你也伤了王爷的心。”砚台冷了眸。
荒原望了望如血残阳,“成大业者。岂能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皇长孙根本没能力坐上九五之位,不如早早转世,还能赶个好胎。”
“你!”砚台刚要开口,鸠摩剑已经落在了砚台的脖颈上,“为了王爷的大业,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我的命,还有……你的命!”
砚台倒吸一口冷气。脖颈上有微凉的液体浅浅淌下,只能闭嘴。
荒原冷哼一声,纵身消失在院子里。
柳庄内外,皆是锦衣卫暗卫。
然则应无求不在,故而荒原才能趁虚而入。但锦衣卫暗卫十步一人,他那身武功再高,依旧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一旦被发现,那么多的暗卫,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落地无声,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梁上,借着高势环顾柳庄内的暗卫分布。
这柳庄早年他便来过,故而地形还算记得清楚。
唯一不变的是那飞扬的白绫,成亲的庄园应该红绸漫天,这里却是白绫翻飞。灵堂一般透着森冷之气。
房内,夕凉端坐案前,执笔挥墨,快速写着什么。
绿字部暗卫,绿央陪在一侧,“公主这是作甚?”
“没什么,趁着还能记得一些事,将所记得的全部写下来。我怕……会忘记。”夕凉抬了头,而后又低头快速写着。
想了想,夕凉抬头,“对了,我的药呢?还没煎好?”
绿央蹙眉,“公主,您刚喝完药。”
“喝、喝了吗?”夕凉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溃散,“那算了。”
终于,夕凉放下了手中的笔,“帮我收起来,我怕待会,又忘记放哪了。”
绿央颔首,将案上的纸一张复一张的收起,折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