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素来不是,斩草不除根之人。”千寻心下一紧,死死的盯着楼止,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半点的犹豫和破绽。可惜,她失望了。
楼止就是楼止,高高在上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他是想不动声色,任谁都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是。”楼止眸色陡沉,“所以贺王世子,必须死。”
音落,千寻的身子陡然绷紧,脊背上的伤隐隐作痛,素白的脸,愈发的苍白,“可他是个孩子。”
她也是做过母亲之人,怎么能舍得……
孩子还那么小。
应无求从外头走进来,面色有些不太好。到底上官燕还昏迷着,他的心思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则跟在楼止身边这么久,何为重何为轻,他还是分得清的。
上官燕失血过多,所幸并无生命危险,如今只需静养。
而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大人,已经广邀诸位大臣,相聚南北镇抚司,痛饮百日酒。”应无求俯首。
百日酒?
千寻骇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楼止没有半点波澜的面色,“什么百日酒?谁的百日酒?”蓦地,她转头望着乳母怀中的孩子,“是、是世子……”
“本座说过,世子已死。”楼止上前,乳母极为恭敬的将孩子递呈到楼止手中。红袖轻拂,如玉的指尖轻轻滑过孩子的脸颊,最后被孩子稚嫩的手,一把捏在了掌心。
凤眸微挑,黑鸦羽般的睫毛倒映着斑驳的剪影。眸光烁烁,染着迷人的琉璃醉,“离这一字不好,离别苦,苦离别。不唤作曦,这日月之华皆落于他一人,果真极好。”
“爷,你到底要做什么?”千寻更咽了一下,始终不敢靠近孩子。
楼止谩笑,“你说,这孩子与本座像不像?”
那一刻,千寻的眉睫陡然扬起,眼底泛起一丝薄雾般的氤氲,“你什么意思?”
“那本座便与你仔细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楼止的凤眸陡然眯起,凛冽的寒意掠过,宛凝了漫天的死气,教这天地都如堕地狱,冷彻骨髓。
冰冷的声音,在房内幽然回荡,“贺王早年有伤绝育,所以根本不可能老来得子。本座让应无求去了一趟幽州,才知晓那段时间前后,贺王府内根本没有女子成孕,孩子是孤弋去了一趟京城得来的。”
千寻咬着牙,噙着泪,身子止不住颤抖。
袖中拳头紧握,却是恨得咬牙切?。
见状,楼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眉抚着怀中幼子稚嫩的脸庞。
应无求恭敬的接过话茬,“当日修缘神志不清,贺王趁机将孩子掉包,以便来日为他死去的爱女复仇而要挟大人。可惜他技不如人,反倒为人利用,终被执行鼠刑。”百度嫂索|九重春华
所有的话,千寻都听不进去,唯有那一句,贺王趁机将孩子掉包……
“所以……这是我的孩子?”她说得很轻,轻得宛不敢开声,好怕这一切如梦一场,很快将自己打回原形。
可是,那种渴望,那一段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痛,何等清晰,何等的刻骨难忘。团向扑巴。
心不断的抽疼着,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孩子就在眼前,她曾经救过,曾经抱过,曾经……
脚步凝重,一步一停顿。
终于,她站在楼止跟前,眼泪忽然就落下来,“让我……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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