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不回,沈均一人的独角戏愣是无法支撑下去。
要知道,与人有怨尚且可以当做托词。如今楼止都不在京城,沈均一人领兵包围皇宫,形同谋逆。
谋逆是什么罪?
罪当株连九族。
昔年的国公府,当日的丞相府,无一不是典型的例子。
无极宫里,皇帝勃然大怒,望着跪在殿内的万喻安与胡毅,“为何迟迟不来禀报?如今外头都翻了天,打量着朕还蒙在鼓里。你们当朕是皇帝吗?一个个反了!反了!”
赵玉德面白如纸,扑通跪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纵亚妖技。
万喻安跪地,“皇上恕罪。皇上沐浴斋戒。与天人共道,奴才等不敢打扰,只能与胡毅统领商议,暂且保护无极宫。等到皇上闭关完毕再行处置!”
皇帝愤然,挥手就将案上的茶具掀翻在地,哗然落地的破碎之音惊得一殿奴才大气不敢出,只得齐刷刷伏跪在地不得动弹。
“哼,你们是不是等他取了朕的首级。再来请安?”皇帝怒而甩袖,“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何处?”
万喻安平静行礼,“回禀皇上,这两日贺王爷一直在金殿候着,今日满朝文武也都在。皇上看这……是不是暂请诸位大人回避?”
“皇上?”赵玉德焦灼道,“皇上三思,听说这贺王轻骑军骁勇善战,皆是以一当十的能手。宫中御林军有限,怕是一时间……”
皇帝眉色陡沉,“胡毅,调宫外御林军来救驾。”
胡毅磕了头,“皇上恕罪,若是两日前卑职定可出宫调兵。但是现在。只怕出不的宫,自然也是错过了时机。”
“你的意思是,朕现在是龙困浅滩?”皇帝怒然。
音落,胡毅只磕头,不语。
“锦衣卫指挥使何在?”皇帝忽然眼前一亮。
万喻安轻叹一声。“皇上有所不知,自从皇上褫夺了指挥使大人的御批之权,指挥使大人交付了十万禁军,便已经离京而去。如今……并不在京中。”
“什么?楼止不在京中!”皇帝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所幸被赵玉德一把扶住,“皇上!皇上?御医,快传御医!”
“不必了。”皇帝摆了摆手,“这么说,又是绝境?”
这让他想起了上一次五皇子云祁造反,那一次,多少残忍厮杀,皆历历在目。心下漏跳一拍。每每逼宫,总会有鲜血的祭奠。这一次,又该是谁?
可是皇帝,已然经不得任何的失去。
皇长孙云辰风、五皇子云祁、太子云铎,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这天朝空空荡荡,教人心生凄凉。
皇帝轻叹一声,“去……金殿吧!”
那一瞬,赵玉德稍稍一怔,顿觉得皇帝的声音竟带着少许苍老与沙哑。
饱经沧桑,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还能镇定如初?
而今的皇帝,若然褪下龙袍,也不过是个花白了发髻的老者。
唯一不同的是,他位居高,身着龙袍坐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