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千寻笑问。
但见他的眸光,柔和了几分,“你生的,都好。”
“儿女双全才好。”她嫣然轻笑,难掩眉目间的幸福与温情,“爷,你说好不好?”
楼止不说话,只是伸手拨开她面上散落的青丝。
阳光下,她的青丝如缎,泛着健康的流光。
良久,他才点头,道一字,“好。”
今日的阳光极好,出去走走对身子好。如今已经快八个月,又是头胎,御医说要多走走,在没有累着的前提下,以后容易顺产。
阳光下,楼止带着遮脸纱罩,穿着千金一匹,金色银线绣流云暗纹的白色锦袍,去了蟠龙官帽,只在脑后束了一支上好的白玉簪子。
千寻站在一旁,看着周旁男男女女投注而来的欣羡目光,嫣然一笑,“爷果然是琉璃宝盏,走哪儿都光耀夺目。”
他透过纱罩剜了她一眼,“沾了为夫的光,还敢卖乖。”
去的是京城最好的清风居。
临湖的二楼包间,最好的装修,过了六月的毒辣太阳,现在的天气倒也还算可以。清风居临湖而建,恰应了那一句:暖风熏得游人醉。
房门关上的瞬间,楼止才取下脸上的纱罩,风过鬓间,有种闲适淡雅的从容。修长素白的指尖轻轻挑起茶壶环,优雅的沏上两杯茶。茶香四溢,眼前的男人长眉入鬓,凤眸微合,那黑鸦羽般的睫毛低低垂落,腾起的茶雾凝在睫毛端,有种如梦似幻的绝世。
“不怕看腻?”眸微抬,飞扬的眼线妖异若双目蛱蝶,振翅欲飞。
“美的东西自然是百看不厌,爷何必小气。”千寻笑了笑,蓦地,视线稍稍一滞,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楼止眸色微沉,睨了千寻一眼,而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出窗外,湖面上画舫随风而动。船头站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完颜梁和云殇,比肩而立,真当是郎才女貌。
画舫上,云殇一眼就看见了阁楼上的千寻,唇角依旧是清浅的笑意。
“位居高阁,最该做到的,便是面对。不管是恩或者敌,不改初衷,淡然从容。”楼止抿一口香茗,垂眸时眼底的光却冷了几分。
不多时,外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楼止冷笑两声,“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碍眼的。”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云殇的声音,“指挥使好惬意,想不到如此都能碰见。”
“不请自来,王爷更是惬意。”长袖轻拂,房门砰的一声被弹开。
云殇站在门外,望了千寻一眼。
反倒是完颜梁直接跨入了房门。
千寻起身,从楼止的对面坐到了他的身边,面上依旧保持微笑,只是眸光微凉。
云辰风的事,她如何敢忘。
“指挥使好福气,眼瞧着就要当爹了。”云殇坐了下来,完颜梁的视线直勾勾落在千寻的身上,笑得极冷。岛吗他划。
楼止谩笑,“王爷也不差,虽然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些。”
“夫人不施脂粉,倒是有些憔悴损。”完颜梁嗤笑两声,轻轻抚着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如今她也是有身孕的,此事宫闱内外皆知。韵贵妃弄得如此大动静,想不知道,也难!
千寻挑眉,“身为女子,只要丈夫眼中有你,便是红颜白发又如何?”
楼止低笑两声,桌下用力握住了千寻的手。凤眸微抬,漫不经心的剜了完颜梁一眼,“王妃如此盯着本座的夫人,可是觉得自惭形秽?”
完颜梁眸光一缩,“指挥使真会开玩笑。”
“哦,不是王妃先开的玩笑?”楼止嗤笑,而后望着一言不发的云殇。
那个温润的男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最优雅的贵气。宛若云淡风轻,宛若什么都放在心上,教多少人蒙了眼睛。
完颜梁语塞,只是扭头望着云殇。
“来日诞下麟儿,不知可否认个义子?”云殇良久才平静的开口。
千寻险些站起身来,一口怒气卡在喉间没能吐出来,却被桌案底下的楼止按住了手。她冷笑两声,“王爷自己的孩子很快就会出世,何必惦记着我的孩儿?”
楼止笑着,那种笑得冷透骨髓的艳绝,让人胆战心惊。
若琴弦拨鸣般的声音缓缓而起,“哪日本座死了,王爷再来接手也不迟。”
音落,陡然一阵风过,眼前早已没了楼止与千寻的踪迹。翩然画舫之上,楼止缓缓放下怀中的娇妻,“清静!”
千寻垂下眉睫,“我不会让任何人,动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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