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好生厉害,竟然拿自己当诱饵。”千寻盯着他的脸。
楼止冷嗤,“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这样的道理,徒儿以后可要记住!”
千寻咬牙切齿,“徒儿一定会记住,学师父的样子,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孺子可教。”楼止挟着她飞下酒楼。
稳稳的落地,便有锦衣卫随即抬了软榻置于楼止身后,应无求快速为他挂上挂上披风,戴上蟠龙官帽。
千寻站在一侧,看见锦衣卫井然有序的模样,明白楼止为了今日定然早已开始部署。忽然发现,楼止虽然杀戮极重,但是对于锦衣卫而言却是一种无形中的威慑。有了楼止,锦衣卫对命令的执行度,竟然高得无与伦比。
“大人!”应无求上前行礼,“要不要留活口?”
“不必!”楼止的指尖轻轻拂过鬓间的散发,绝世妖娆的五官在火光中有着魅惑众生的妖异颜色,“把那个舞龙的头子,给本座留下。”
应无求颔首,“是!”
锦衣卫出手,自然是所向披靡。一些来不及逃生的百姓,也在事件中殒命。楼止素来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对于死多少人,伤的是天衣教教徒还是百姓,都不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
然则千寻却不同,眼看着这么多人殒命,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她已经开始不淡定。
许是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自己此生的杀戮,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冷剑绽放着幽暗的光,直抵楼止而来。
千寻心惊,“小心!”
那一刻,她看见楼止睨了她一眼,嘴角竟有种极度讥讽的笑意。那是一种傲视一切,视天下为无物的凌然之气。
楼止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冷剑在即将抵达他的眉心之际片片碎裂,如同昨儿的雪花,在夜空中快速翻飞四散。
眸色一沉,楼止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音落,那人突然好似被某种强大力量撕碎,整个人四肢分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千寻的双目。这种惨烈的死法,那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扯碎了四肢。残肢、内脏滚落一地,血腥残忍至极。
千寻倒吸一口气,整张脸都泛着轻微的惨白。
除了巧音,这是第二个惨死在她面前的人。
死状,何其令人作呕。
楼止依旧坐在那里,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甚至不曾移动过身子,就已经致人死地。可想而知,真正的楼止,该是何等的可怕。
千寻忽然在想,许是哪日她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楼止也会这般撕碎了她,让她死无全尸吧!这样的人,视人命为草芥,早已将生死看穿。
应无求快速转圜,将一个血淋淋的人按在楼止的脚下,“大人,抓到了!”
楼止扭头看一眼面色微白的千寻,冲她拦了手,“丫头,你过来。”
千寻一怔,还是乖巧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他眼底呈现的冰冷寒意,千寻的身子稍稍一颤,“师父有何吩咐?”
“可还记得方才这人想要杀了你我师徒?”他笑问,容色绝世。
千寻颔首,“徒儿没有忘记。”
“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徒儿,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染血。本座的徒儿,若是连杀人都不敢,那就是废物。锦衣卫不留废物,本座也容不得废物。”楼止说得格外轻柔,仿佛说着旁人的事,口吻不带一丝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