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沈临烟皱着眉头,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君初这才转过头来,一只手轻轻覆在女子额间的花钿处,传来的是皮肤上的一阵阵滚烫,女子露出的手臂处也显而易见红肿起来。
她发烧了。
君初无奈站起身子,想要出去找个丫鬟进来换衣服,结果手臂被帐中人紧紧抓住,他也一时没了法子。
生拽,又怕伤了她的手臂。
君初只好从床侧屏风处抽来几件自己未曾穿过的红衫,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陷入梦魇的女子。
男人坐得离她近了一点,一只手爱怜抚过女子皱着的眉头,失笑:“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本来要娶的女子就是眼前人,也本以为在王府的庇护下能让她得到长久的安逸,可未曾想这样好像是害了她。
或许,是自己错了。
想起大婚当日,女子的冷冷质问,他心中到底是有点难受,她或许早已忘了当初那一句儿戏话了吧。
想到今日她对自己隐瞒,眼神里对自己的惧怕。君初不由得摇摇头,怕也好,不怕也罢,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足矣。
君初缓了缓心神,抽出一抹红绸系在眼前。两只手缓缓摸索于女子盈盈一握的腰间,笨拙解开系于衣襟中间的细绳。
衣绸摩擦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仿佛是在挑逗着男子的极限。乌黑发丝下,耳垂早已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他白皙脖颈处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浑身燥热的厉害。
月色下,几件白衫于床边悄然飘落。
他舔舐着干燥的嘴角,堪堪将最后一缕红绳系好,才扯下眼前的红绸。
君初喘着粗气,半倚在床边如释重负。
他还未曾替别人换过衣衫,这是头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女子单披着白衫,发丝间还垂落着水滴,脖颈处一轮焕焕的明月。
“畜生。”君初低低咒骂着,当初阿谀奉承,掐媚的官员,不知多少次想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入他的床帐,穿着百媚千娇,又或是冰清玉洁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但只要是面对她,自己还是败下阵来。
他试图说服自己,最后也只能更加坚信。
像是被种了蛊毒,一发不可收拾。
君初压抑着心底的情绪,轻轻将女子的衣袖掀起,细致专注涂抹着药膏,又将手指处的伤口处理了一番。
君初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将泛着湿意的脸帕小心从容置于女子额间,看着其原本皱着的眉头逐渐变舒展。他这才放下心来,也松了一口气。
将被角缓缓掖好后,君初弯着身子低下头,克制着自己眼尾的情.欲,轻而淡在女子额间的花钿处,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会等到眼前女子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别的他都可以强取豪夺,但唯独她不行。
君初半倚在床帐一旁像偷了腥的猫,舌尖微舔着嫣红的嘴角,抱着怀中人心满意足的阖了眼。
夜半时分,沈临烟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皮。面对的便是男人微敞开的衣襟,她只觉得头脑昏沉,嗓子发干,身体也使不上力气。
自己不是在冷水里吗?
沈临烟掩下心底疑惑,堪堪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衫早已变成了一袭略显宽松的红衣。
沈临烟心里一咯噔,扭过头看着地下飘落的白衫,手指不由得抓紧衣袖,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眼看身子就要摇摇欲坠起来,眼角也泛了红。只听得身后男子幽冷的声音响起:“丫鬟换的。”
沈临烟猛的回头,一脸不解对上的是那双看似有情又无情的桃花眼,颓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被处理过的手臂和伤口,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她也算想开,自己不过是笼中鸟,依附着主人喜怒哀乐活着罢了,哪里还会由着自己的意愿 。
君初先是诧异,他还以为以眼前女子固执的性子必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一番。
她最看重的无非就是自己的清白。
沈临烟身子虚弱头脑昏沉,一时算不得清醒,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君初将女子轻轻拉近怀里,女子先前说的梦话他也听了个大概。
之前他也派人打听过沈临烟的底细,还有她母亲死去的真相,隐隐约约与宫里的事撇不开干系,甚至还有些棘手,总觉得落掉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到底是什么,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