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说,二姐姐跟七王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果做了七王妃却是你,这明摆着的难道不是抢吗?”沈夏月愈发说的咄咄逼人起来,仿佛这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眼前的沈临烟两人一般。
“抢不抢我不知道,我现在知道的是三妹妹你好像忘了沈家嫡庶有别的规矩。”沈临烟眼神淡淡的,丝毫没有因沈夏月三言两语的刁难而失了分寸。
“你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沈夏月话还没说完,身后原本安静站着的白茗突然冲出来,在那白皙的脸上硬生生的甩了一巴掌。白茗恭敬的向着座上诧异着的谢听蓉施了一礼,又很快转身看着正要说话的沈夏月。
“沈三小姐不是奴婢有意打你,只是出门之前我们家王爷吩咐过,若是王妃在沈家受了什么委屈,听了什么疯言乱语的,奴婢不必手软。王爷也是怕内心不轨之人想要挑拨王爷与沈家的关系。”
屋里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倒是站在谢听蓉身旁的沈家主母戴姝缓缓走到沈夏月面前,冲一旁的下人挥了挥手,语调很是和善:“还不带三小姐下去处理,这姑娘家的容貌可是最重要的,万不可出了差池。”
沈夏月一边感激的挽着主母手臂,一边捂着面容呜咽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楚楚动人,一副让人怜惜模样。倒是表面和善的主母三言两语,暗地里挤兑着沈临烟不好好管教下人,恶意欺辱涉世未深的庶妹。
可是她好像搞错一件事,白茗代表的是七王爷。
“祖母,白茗说的或许难听些,但也却不是没有道理的,三妹平日里规里规矩也说不出这番挑拨沈家与王府关系的话语。不如让三妹去佛堂抄几遍佛经赎罪,也算她为祖母祈福尽了孝道。”沈临烟笑脸盈盈,言语真切似乎真的在为沈家考虑一样。
“也好,三丫头这几日就在佛堂为我祈福吧。”座上的祖母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一旁伶牙俐齿的白茗有点无奈的说道。
她谢听蓉最注重的就是家族利益,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庶女和背景强硬的七王爷府相比选择了后者,她虽老眼昏花这点利弊还是分得清的。她也听说这七王爷生性暴虐,她们是怎么也得罪不起的。
“祖母……”沈夏月此时泪眼朦胧了起来,三日后就是花灯节了,若是把她关在佛堂里,那她心心念念的计划可就全毁了。
“看来三妹妹不甘心为祖母祈福呢。”
“夏月知晓了,这就去佛堂为祖母祈福。”沈夏月捂着略红肿的脸庞有点不情愿的答应着。虽说沈家现在有当家主母,可大多实权还是在祖母谢听蓉手上,她还盼着讨好了祖母为自己寻个好归处,绝不可像自己姨娘般为人妾室,一辈子担惊受怕为人唾弃。
“烟儿,你三妹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主母戴姝眼神里佯装着对沈夏月的爱怜,也不分对错,温和劝解道。
“烟儿?主母可莫要东施效颦。”沈临烟淡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衣袖下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就算这后来居上怎么装模作样也只能是后来居上,在她沈临烟这里是不会认的,她心里的沈家主母也只能是她的娘亲,绝不可为他人所替。
戴姝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沈夏月被下人搀扶着走出大厅后,沈临烟淡淡扫了一眼身侧放着的翠绿茶盅,不紧不慢对祖母调侃道:“祖母这茶貌似凉了。”
“来人,给王妃换杯新的。”主母戴姝倒是在谢听蓉面前表现得殷切,急着冲一旁奉茶的侍女挥手。
“不必了,许是路上太过颠簸。这会子有点乏,想回房间休息了。”沈临烟轻叹一口气,眼里有些落寞起来,扶着额头有点惋惜道:“都怪我身子差,祖母莫要怪罪。”
“是老身疏忽了,快扶王妃下去休息。”
沈临烟走后,谢听蓉皱着眉不知在思虑着什么,向身旁嬷嬷低声嘱咐了几句,原本皱成一团的脸才慢慢舒展开来。
***
“王妃,让您受委屈了,是奴婢无能。”白茗实在看不惯沈家看王妃形影单只受人欺负,刚刚她冲谢听蓉说的那段话不过是个幌子,要是王爷追究下来她认罚就是,有人空口无凭污蔑王妃她是断断不能忍的。
“谢谢你,白茗。”沈临烟拉着白茗的手坐在床帐旁摇摇头,今日回沈家这个场面她早已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动作会如此迅速。
听到这番话后的白茗,愣了一下又忽的破涕为笑,这还是她从小到大听过的第一句谢谢:“有奴婢在,必不会让人欺负了主子去。”
“倒是为难你,陪我一起面对这些了。”沈临烟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本来跟她距离最近最亲的沈家现在倒是像仇人一般,可笑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