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微弱的风在阴暗洞窟中扫过,灵力普照之下,白郅易一行人只看见一小团精血浮在面前。
秦墨驼面色沉凝。
“这是顾玉成的精血。但它为何在这里?”白郅易提出疑问。
“也就是说…十个洞窟里,都有顾玉成的精血?他的血还真是多啊。”齐云海很是幸灾乐祸。
步孤仁皱眉“不管如何,且先将这精血取下。”
十二天否决“还不清楚这团精血的作用。——虽说以眼下的情形来看,九祖确实已知晓我等的踪迹了。”
步孤仁冷笑“正因如此,才不需顾忌。”
十二天似棋逢对手,快然允应“可。在下也有信心能够打断九祖的布设。”
十二天抖腕甩剑,无根精血微有抵抗,转眼间便已浮在剑尖上。
步孤仁眸光轻动,向着洞外走去。
白郅易平静地看向十二天。
十二天无法忽视眼前的女子。
不单单因为侠客明白,白郅易是妖国稳定的关键。更因为,在侠客心中,这名帝王有一双冰眸。——所谓‘蝇不点清冰’,即白郅易的眼睛,太干净。
干净到观者自惭形秽。
“这里不剩什么了。”十二天解释着。
白郅易点头似明白了什么,迈步离开洞窟。
瀑流之下,洞洞皆枯。除去秃怪嶙峋的石壁,还有那微小热烫的精血,整个洞中再无它物。
每一个洞窟都是如此,即使十二天等一众阴阳境费尽力气,也找不出任何疑窦之处,更找不出洞窟之间存在什么区别。
面对如此顺利的情况,众人心下渐渐有了一个共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要来了。
果不其然,当十二天等人来到第七洞时,阴冷晦暗的逼仄洞窟中传来一阵阵怒意。
无关乎任何灵力,更不同于元神,只是一股纯粹的意念,同失群之人一样,满含幽愤。
白郅易颇为惊讶“可托遗响于悲风,亦可寄幽愤于虚崖?”
十二天答道“‘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凝为地,和气中结为人。’——大能之士,其气难言……”
“世间道理,大多可用而不可传,可行不可宣。气,也是如此。有些修士,可以在特定情况留下他的气,传情达意。有些修士会在死时留下其气。”步孤仁从旁解释。
白郅易明白,当下感受到的情绪,是一个修士的气。
“这有什么?——那家伙到底在哪里?”齐云海抱怨道。
“这就是关键,我们找不到他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的生死。”十二天面色凝重。
这份莫名且无迹可寻的怒意,令在场众人纷纷感到心惊胆战。
可怕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看不到敌人。
最后,步孤仁做出决定“九祖在拖延,我们不能浪费时间。直接去下一个洞窟。”
白郅易做出决断“晋宣公说得对。”
众人顶着如影随形的怒意连续收取精血。
齐云海忍不住抱怨“看来我们是被活人盯上了。”
没人搭理他。
局势在第十个洞窟发生变动。
十二天还未抽剑,顾玉成的精血便颤抖起来,似乎在与某些未名之物进行抵抗。
下一刻,空间中撕裂开一道裂隙,裂隙中爆开光芒,染满洞窟。
刺目光芒很快内敛,如潮水般退至裂缝上,形成玉璧的形状。是一座阵法。
光璧爆发出一股吸力,众人似沧海横江上一核桃小舟,在吸力的裹挟下不断靠近光璧。
十二天死命护住白郅易,努力定住身子。
身后水帘在吸力的拉扯下伸作数条白练,飞扬而过,没入阵中(光璧)。
水流带珠,似雨般洒在众人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