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两人找了个山洞修整,这山洞隐蔽的很,是安安扒拉着藤蔓才发现的一寸之地。
条件简陋,空间也不够大,不过够两人苟上一阵的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让闫无俦走向了他最不想要的一种赢比赛的方式,安安心里念叨着。
闫无俦受了伤被安安强制按在墙角休息,安安察觉到后背硌得慌,不用问肯定是闫无俦的身上传来的,当然就冲闫无俦那性子肯定不会说,巴不得那尖锐的石块破开他的皮肤传来尖锐的疼痛才好呢。
安安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来之前就准备了很多生活用品,两条蝉丝绒毯子。
一条铺在后背山,一条盖在他身上,现在她胳膊上的透明化越来越严重,整只手都没有力气,之后可能会完全消失,需要找个时间提前离开才好。
睡梦中的闫无俦向来是最乖的时候,闻到她的气味还会主动的靠过来,漏出柔和的笑容。
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安安察觉到不对味来,这表情和刚刚杀死那女人兴奋的表情如出一辙。
掀开毯子一看,白日里那伤口那流动着黑色的魔纹,细碎的遍布了整个胳膊,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他胳膊上乱爬一样。
密集恐惧症得吓疯,就连安安这种没有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拼命的转移注意力不往那看去。
还说能够处理妥当呢,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安安手足无措,那普通的药品对这根本就没有用,手忙脚乱之下,指尖不小心触及到了闫无俦的手掌。
那黑色魔纹便顺着方向爬了过来。
见到这场面安安恨不得当场给闫无俦来一段,幸亏这胳膊也快不能行了,否则她真得砍下来送给闫无俦不可。
她意识逐渐暗沉,未知总是伴随着恐惧,安安掐着胳膊想保持清醒,却忘记了傀儡最大的特点,傀儡受了伤根本不会传输到她的意识上去。
逐渐的,安安两眼一黑,无力的躯体就这样倒在了闫无俦身上。
等她意识回笼,发现自己悬躺在空中,周遭一片雾气,这是传说中的幻境?
眼前的重重迷雾不断揭开,无数透明圆球呈现在安安眼前,里面的画面也是错综复杂,但无一例外,里面的主角都是闫无俦。
有五岁的,十岁的,以及成长起来灭掉巽朝皇室的十八岁。
五岁毕竟太小,画面太过凶恶残忍,安安便多注意了一会,转眼,迷雾散去,她就来到了巽朝皇城。
皇城之内,无论是什么,都是边缘的城市所不能具备的,高楼巍峨,只是里面的人心思却都脏污不堪。
闫无俦是国君身边没有名分的炉鼎所生,这种炉鼎世界奇珍,一辈子修炼的所有修为不是通过双修给了枕边人就是会怀孕继承给孩子。
这样的体质国君又怎么会放过,可这炉鼎做出了背弃国君之事,尚未行房便有了身孕,照理来说,她本不应该活着的,这可是国君的一大丑闻,奈何闫无俦的父亲是那个传说中的鎏华。
那个存活千万年,实力高深莫测、性情阴沉不定的鎏华。
国君不敢也不能,最后闫无俦吸干了母体身上所有的灵气和养分,在天地之间孕育而生,那是鎏华精心算计而来的天生魔种。
他癫狂放肆,任性自私,再加上耐心不足,闫无俦本就是试验品,为了让闫无俦尽快成长,便击碎了国君的金丹。
令他彻底恨上了鎏华,也恨极了闫无俦。
国君的厌恶,代表的便是整个皇城的厌恶。
他会像一条狗一样度过前半生,这便是鎏华恶心的心思,也是安安最不能接受的一点。
眼前的闫无俦不过五岁,照凡间来说还是个尚未启蒙的孩童,可现在的他瘦骨嶙峋的套着项圈,身上伤痕遍布,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他不会死,施虐者的恶意会像养分一样滋养着闫无俦。
他睁着迷茫的双眼,憧憬的看向门口,这里昏暗极了,只有在有人进来的时候才会从门口透出来一丝光。
安安眼眶顿时就红了,她在书外都受不了,更不要提这一切直接呈现在她面前。
在闫无俦的期待眼神下,陈旧的大门被推了开来,迎面而来的是两个小太监,他们脸上带着殷红的掌印。
显然是刚犯了错受了罚就来找闫无俦出气,安安眼神传来冷厉,一口银牙差点被咬碎,她挡在闫无俦身前,却被直接穿透了身子。
是了,这里是回忆,是不可篡改的。
他们拿着冷硬的馒头扔在了闫无俦的锁链之外,他的胳膊被反绑,胃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他只能匍匐下身子伸着头去靠近。
“就你这下贱胚子,还想吃东西。”那瘦高一些的拉着闫无俦的头发就往地下砸去,额头瞬间破了,鲜红的血液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