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逃亡

德拉科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趴在哈莉怀里哭了很久，哭到眼圈通红声音嘶哑，偏偏还一副“我刚刚没有哭”的样子。

“你不是一个天生的食死徒，你可以选择你的未来。”哈莉轻轻捏着德拉科通红的脸颊安慰道。

“可我背后是整个马尔福。”德拉科有些无助地坐在地上将左膝盖拱起，并有些郁闷地将下巴放在膝盖上用通红的眼睛注视着哈莉。

“我可是救世主，我会帮你的。”哈莉有些神气地挺了挺腰。

德拉科忍不住笑了笑，他歪着头继续注视着眼前自称为“救世主”的娇小女孩。

“邓布利多会帮你的，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哈莉直起身子把手递给德拉科，德拉科也顺势牵着哈莉的手站了起来。

他像是没听到哈莉所说的话一样没有给予哈莉回应。

德拉科用目光勾勒着哈莉的轮廓。

眼前的女孩经过岁月的洗礼一天比一天成熟，有了独当一面的风范，柔和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出来，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虚幻的光。

这就是救世主应该有的样子。

德拉科想。

两人到了校长室，邓布利多的一只手变得焦黑，哈莉严肃地询问邓布利多怎么了，可邓布利多只是微笑着转移话题丝毫不愿意透露半点情况。

“德拉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本性不坏。”邓布利多胡子上的小铃铛随着他的摇头晃脑在校长室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这些，但既然你选择了我们——”邓布利多突然顿了顿定下心神来注视着德拉科继续道:“你就要信任我们。”

邓布利多和德拉科规划着间谍计划，哈莉有时也提出一两点建议，但说到最后德拉科却有些犹豫不决了。

这个计划太过冒险，而伏地魔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肩上是整个马尔福。

“我想…我需要跟我的父母商量一下。”德拉科的眼神有些闪躲，他不想看到哈莉失望的眼神。

哈莉有些焦急，她攥住德拉科的手蹲在他身前说道:“德拉科，你不需要父母再来帮你做决策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德拉科注视着哈莉翠绿色的眸子，眼里满是不甘与挣扎:“可我不能赌上整个马尔福。”

“哈莉，奥利弗和赛德里克主动加入凤凰社了。”

哈莉点点头，不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这是迟早的事。

“小天狼星也说让你今天晚上去凤凰社总部。”

“赛德里克和伍德也在总部等你——还有乔治和弗雷德。”

德拉科眼神往邓布利多那边晃了晃，他低声道:“那我呢?”

这话问出来连德拉科自己都没有底气。

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道:“凤凰社成员才能去。”

德拉科突然垂下头，他用双手将自己本就凌乱的金发揉搓的更加乱，他闭上眼睛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邓布利多和哈莉都沉默地等待着德拉科的答案。

德拉科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哈莉，哈莉眸子里盛满了紧张与希冀。

他坚定道:

“我加入凤凰社。”

“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哈莉。”

德拉科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哈莉反倒有些不自信了，她太害怕因为自己的任何失误而毁掉这么多为她努力的人。

邓布利多眨眨眼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道:“作为食死徒里的间谍必须得学会大脑封闭术——不然，你乃至你的爱的人都会很危险。”

德拉科有些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姨妈教过我，我早就会了。”

学了半个学期还无法熟练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哈莉在一旁沉默了。

哈莉准备完成邓布利多早就布置给了她的任务——拿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真实记忆。

为了让过程更加顺利她准备喝一点福灵剂来提高自己今天的运气。

罗恩看着哈莉一脸虔诚对着小瓶子念叨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好奇地凑上前问道:“你在喝什么?”

喝了福灵剂的哈莉突然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神秘地对罗恩笑了笑道:“福灵剂。”随后她便大踏走出了门外去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

直觉告诉哈莉要去海格那里，那里一定会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她。

事实证明福灵剂真的名不虚传，哈莉在路上遇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还顺利把他骗到了海格的小屋里去。

哈莉顺利地套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真实记忆，斯拉格霍恩教授听到哈莉所保证的话语感动的痛哭流涕。

哈莉拿着容器跑回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也赞赏地点点头把它们倒进了冥想台。

看完伏地魔少年时代的真正记忆，哈莉从冥想盆里浮起来后跟邓布利多面面相觑。

七个魂器，这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哈莉和邓布利多约好了时间，第二天哈莉特地起了个早床来到校长室。

邓布利多背后是整个霍格沃茨，他鬓间的白发被微风轻轻吹起，眉宇间没有一丝忧愁——他总是微笑着带给身边的人安全感。

“我们有邓布利多啊”。

这是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下众人如同护身符一般的话。

“哈莉，德拉科已经把消失柜修好了。”

哈莉抬起头，直视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已经摘下了他那半月形的眼镜，嘴角还挂着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微笑。

“今晚食死徒就会行动。”

“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邓布利多带着哈莉去一个偏远的孤岛上销毁魂器，当哈莉知道得到魂器的前提时她死死的拉住了邓布利多不让他靠近魂器一步。

“哈莉，为了最后的胜利我们总得做出一些牺牲。”邓布利多笑着推开了哈莉的手。

哈莉坚决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你是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这件事让我做。”

邓布利多看上去有些生气了，他严肃地说道:“哈莉，你必须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救世主，你才是拯救我们的人。”

哈莉第一次对“救世主”这三个字产生了深深地厌恶感。

救世主总是让身边的人保护着自己。

救世主总是让他人牺牲来保全自己的安危。

救世主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哈莉紧攥住自己的拳头，一言不发。

邓布利多走上前主动舀起一碗魔药灌入嘴里，他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吞了下去，他立马跪倒在地开始痛苦地抽搐。

哈莉明白这一切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到结束。

她舀起魔药低声安慰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着不肯继续喝却又张开嘴喝下了一口又一口魔药。

“求你了…不要…”邓布利多满脸是泪，哈莉眼里也莹满了泪水轻声安慰道:“最后一口了校长，最后一口了。”邓布利多喝下最后一口便瘫倒在地，哈莉扶起邓布利多来到玻璃容器前拿出了斯莱特林吊坠盒。

哈莉打开吊坠盒，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纸条上的信息量太大，但此时哈莉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吊坠盒是假的——邓布利多白白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水里的阴尸逐渐爬出水面，邓布利多强撑着身子用最后的魔力保护了哈莉。

哈莉看着火中挥动魔杖的邓布利多，她无法压抑自己内心澎湃的无处安放的情感，她厌恶自己在危急时刻总需要邓布利多保护自己的软弱，却又庆幸着她的身后始终有邓布利多。

“我们有邓布利多啊”。

这是哈莉心中最大的慰藉。

哈莉扶着邓布利多回到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示意哈莉穿上隐身斗篷离开塔楼。

邓布利多站在天文台上，哈莉披上隐身斗篷走下台阶避开了德拉科和食死徒，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西弗勒斯也紧跟其后。

哈莉很确定西弗勒斯皱着眉看了一眼哈莉的方向，但他并没有过来检查，而是选择了直接登上天文台。

哈莉透过缝隙观察着楼上的局势，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只需要德拉科假装使出不可饶恕咒，然后邓布利多也可以顺利假死骗过食死徒。

可事情超出了预料，西弗勒斯突然夺过德拉科的魔杖对着邓布利多用出了索命咒。

食死徒大笑着离开了天文台，哈莉站在原地有些失声，她大步跑向坠落高塔的邓布利多，她颤抖着手去试探了一下邓布利多的生命体征。

没有。

没有了。

眼前的邓布利多已经逐渐变得僵硬，其他学生也逐渐围了上来，人群中发出了压抑的，沉闷的哭声。

哈莉眼里的仇恨化作泪水滚落眼眶，她取出自己的魔杖快步追上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此时的黑色斗篷在哈莉的眼里是如此碍眼。

“神锋无影!”哈莉嘶哑地对西弗勒斯吼出咒语。

西弗勒斯皱着眉躲过了哈莉的攻击，他不屑地冷笑一声嘲讽道:“你想用神锋无影伤到我?”

哈莉想要扔出第二个咒语却被西弗勒斯轻轻挥动魔杖掀翻在地。

他俯视着脸上满是泪水与泥土的哈莉沉声道:

“我就是混血王子。”

哈莉最后被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带回了格里莫广场12号，凤凰社的总部。

哈莉的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泪痕在她脸上不断被新的泪水覆盖。

“我知道…我知道会有牺牲，可是我们明明都计划好了一切了…”

“我一直很害怕外界对我的指指点点，我怕他们说我一个女孩子——根本不配当救世主，我从进霍格沃茨以来我就很怕，我怕死了…”

“可是你们看，我的确不配当救世主，邓布利多因为我死了，全都是因为我…”

哈莉蹲在地上边哭边嘶吼，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将所有的委屈找了个集中点倾泻了出来。

小天狼星在一旁着急的直扯头发，偏偏莱姆斯还按住他不许他说话。

凤凰社的人轮番劝着哈莉，哈莉从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到现在哭的趋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猛烈。

“我们有邓布利多啊”。

这句话不奏效了。

哈莉心中的慰藉四零五落，打碎在地。

小天狼星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抱住哈莉对着楼上大声道:“邓布利多!你还坐的住!哈莉都哭多久了?!”

凤凰社的人表情都有些古怪，像是在尽力抑制自己的某种冲动。

邓布利多突然现身于二楼楼梯口，他看着哈莉无奈道:“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哈莉瞪大了双眼，她没有止住哭泣，抱着小天狼星哭的声音反而更大了，她拽起自己的魔杖扔向邓布利多哭喊道:

“你这个老骗子!”

邓布利多非常无奈地一直跟哈莉讲事情的原委，但哈莉始终把头埋在小天狼星怀里不愿意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甚至还抓起小天狼星的手将她的耳朵堵住。

邓布利多求助般地看向凤凰社里的其他人，而其他人都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小天狼星更是不可能帮邓布利多，他打心底里觉得一开始就不该赞成邓布利多假死给哈莉看的计划。

哈莉在小天狼星怀里已经渐渐止住了哭泣声，开始小幅度地打着哭嗝。

哭嗝是从小便落下的毛病，不管哈莉多大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用手臂环住小天狼星的脖子，腿轻轻挂在小天狼星的腰上抬起头示意小天狼星抱她回房间。

小天狼星心领神会，离开了凤凰社众人的视线，哈莉在经过邓布利多时还故意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捂着脑袋表示自己头疼。

“小天狼星，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哈莉躺下用嘶哑的声音询问着，她担心着自己的态度太过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