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出发,到木兰围场北片区域,少说也要七八日。
据槿玺猜测,康熙估计是为了节省时间,又或是为了凑合晚上投宿的地点,早午膳几乎都在行进的马车中进行,偶尔才会选个风景优美的原野,停驻一两个时辰。如此,晚上总能顺利抵达皇家御用的别院或是小行宫。能用上热水洗漱、更衣、更能睡个饱觉。
槿玺和胤禛自是一间房。白日没机会说话,到了晚上,两人洗漱完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白日所见的心得,末了,对沿途的美景总个称赞总结,这才相拥好眠。
就这样,在马车上一晃渡过悠闲又怡人的七日。再行上大半日,就能进入木兰围场皇家界域了。
槿玺托着下巴靠在马车窗旁,宜妃的马车比她那辆还大上一倍,想必也是特制的。跟着老康走南巡北的,不特别定制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还真不行呢。
瞧,如今四宫妃子齐聚一车,围着车上的檀木小几,优雅地甩着纸牌。嘴里说笑着,而她,就给她们四人添茶奉点心,偶尔搭上几句话,更多的,就是掀起窗帘子欣赏沿途的美景了。这里,是她身处现代时,根本不曾到过的地方。怡人的空气、迷人的景致……还未见识木兰围场内部的美丽景致,光是这一路对外开放的自然风光,就够她仰慕欣赏的了。
这一日中午。皇家队列隆隆行至木兰围场北片区界域,再走上一个时辰,就能抵达皇家设在木兰围场的别院了。
却不料,平顺了七八日,就在这最后一刻,队列遇到了”拦路虎”。
“保护皇上!”随着一道浑厚的呼声,呼啦一下,禁卫军、侍卫队、护军皆团团围住居中的銮驾及各宫主子的马车,严阵以待。
一群皇子阿哥们也赶紧拔剑戒严。胤禛趁势将身边的九阿哥胤禟推入槿玺的马车。叮嘱槿玺别让他出来。胤禟虽然早熟,可毕竟才刚满十岁,没见过这等场面。
随后,胤禛驾马来到銮驾外围,刚稳住身形,就见对方箭阵已齐发,銮驾的八头大马瞬间趴下不起。胤禛一惊,忙运起龙啸经,挥剑挡去重重箭阵。
銮驾中的康熙,也心知,必是刺客来袭。想到他哪次出巡不发生点人为意外,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以为不过就是三五十个前朝余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迫退散或是如数缴杀。
横竖有那么多的禁卫军和侍卫呢……再不济,还有隐在暗处的影卫、暗卫。若是这点阵仗就把他吓怕了,他爱新觉罗.玄烨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涯也白混了……
孰料,阵阵破风声一遍又一遍在外响起,似乎从不间断。半个时辰的对垒,自己的兵力,已经失去一半。这些,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呢。康熙敛眉思索,究竟是继续抵御,还是弃车离开。往前数里,就是木兰围场界域,只要进入围场,借助树丛的遮挡,就安全了。
可他如今身在马车之中,没办法施展拳脚,也没办法出去。若是冒然出去,说不定人还未立稳呢,就成一马蜂窝了。至于他的贴身暗卫龙影,此时也已立于銮驾顶上,用内劲卷去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阵。
可一直这么耗下太过被动。敌在暗、我在明,极有可能被对方偷袭成功。
“皇上……”掀起马车帘子一角查看外头情况的李德全缩回马车,欲言又止地瞅了康熙几眼。
“说。”康熙凝眉问道:“龙影如何看?”
“龙卫似乎也希望皇上撤离,可……这四面八方都有敌军,这么出去也不是办法。”李德全咬牙挺了挺身子,“皇上,奴才走你前面,护住你……”
康熙抿紧双唇,牙关一紧,捏紧身侧的宝剑,说了声:“走。朕走南闯北十数载,倒还真没怕过这些阵仗。”
李德全吞下更咽,率先掀起门帘,朝顶上的龙影打了手势,意即让他归位,贴身护卫皇上。
康熙也欲躬身下车,却听胤禛一阵惊呼传来:“皇阿玛小心——”接着,康熙就觉整个人被一股冲力重新带回马车,倒下时掀眼一看,扑身挡去利箭偷袭的,正是胤禛。
好在胤禛今日穿着的正是槿玺为他缝制的披风。领口处三粒铜扣替他挡去了利箭的箭头,随即又听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几支利箭已躺在马车地上,箭头处不仅有钩翘,还闪着绿幽幽的荧光,很明显,此箭有毒……不止此箭,事实上,这次偷袭,敌方所用的所有利箭均是钩翘加剧毒……
何人如此大胆又残忍,竟敢拦截皇家车马,还拿毒箭设阵……
若不是胤禛以身挡箭,自己岂不已经……康熙闭了闭眼,后怕的感觉再度袭上脊背。
好在胤禛福大命大,没有被毒箭射中,只在扑救时不慎撞上了马车横档,伤了腰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传令下去,彻查今日之事,无论花多少代价,朕要最详尽的汇报。”无论是哪方组织,就算挖地三尺,他也要将他们一一清理出来……
“嗻——”禁卫军和侍卫、护军的领队领命退下。
“李德全,四阿哥的伤势如何?”木兰围场的皇家别院里,康熙忧虑地盯着几案上的奏折,却看不进一个字眼。
心里既记挂胤禛的伤,也不解当时的情景。突然涌出的动物大军,陡然逆转的战斗局势……思忖了良久,依然不解啊……
“秉皇上,太医看后,说是敷几贴活血化瘀膏就可缓解四阿哥腰部的伤势。再好生调养和照看,理当无碍……皇上也无需太过忧心。四阿哥吉人天相,必定无事。”李德全答道。他也是满心后怕。自己伤亡事小,若是皇上……幸好有四阿哥披风上的铜扣挡去了这一箭,否则,后果还真不敢设想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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