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这个世界的便宜爹娘。
话说自上回出府之后没几天,她便宜爹就回来了。好似完成了一个大项目之后的休假,这半个月,她便宜爹闲得很,每日都会抽空来迎玺小楼检查她的功课。说起这功课,槿玺又愤懑了。
被她便宜爹押在书房练习写大字也就罢了。让她练习并识字的内容,居然是《女戒》里的妇行篇。
说什么女子有四行:妇徳、妇言、妇容、妇功。缺一不可。不要求聪明绝顶,不要求伶牙俐齿,不要求鲜艳美丽,不要求技艺过人,却要求娴静贞淑、举止规范、言语得体、身体干净、打扮适宜、专心务农、热心招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告诫女人一切的一切要以男人为天。所谓在家从父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哇咧!
若全世界女性真做到妇行里要求的那般,看那些贪得无厌的男人又会说出什么其他要求来。
远的不说,光看这清朝,历届秀女不都是通过这四方面筛选出来的吗?!瞧瞧那些外貌美丽、技艺超群的女子,哪个没被收入皇宫后院藏着养着?!养到后头,都变得像《金枝欲孽》里演的那样好妒、猜忌、轧脚、互害……
啧啧啧,所以说,这古时学《女戒》,就像她当年参加众人齐挤独木桥似的高考一般无二呀……学完拉倒……
槿玺瞪着这篇妇行看了良久,最终提起毛笔,鼻尖一转,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了个体态轻盈、举止飘逸的唯美仕女图,气得前来检查她功课的便宜爹当场没收了这副出尘仕女图,还罚了她多写两张大字、扣了她一顿点心,说什么这是对她浪费纸墨的惩罚。
吼,她不过是把写的改成了画而已嘛。哪里浪费纸墨了!同样是对女子的要求,那写出来与画出来有什么区别嘛。大字嘛,她又不是不会写。只不过,在现代早习惯了键盘等操作工具,要她提笔写一张清俊的正锴字出来,还真是难为她了。
结果,之前半个月,她整日窝在小楼书房练笔法,总算将那篇不到二百字的《女戒》妇行篇完完整整地抄完了。累得她几乎抬不起胳膊。至于内容,她压根就没记,仅当做单纯地练大字。
“格格,福晋说,今个儿天气好,想不想外出转转?”提着食盒从隔壁院回来的末儿,喜滋滋地前来报告这个刚得来的好消息。
“真的?”还是便宜娘对她好呀。看她被押在书房里练了半个月书法,心疼她了。
“那还等什么,走,上街去!”槿玺刚想从大石头上一蹦而起,一想到她便宜爹对付她这种懒散性子的手段,缩了缩脖子,转而小心翼翼地起身,末了还不忘整整衣衫。实在是,被罚写大字吓怕了。
总算体会到了那日小屁孩被宜妃勒令回去罚写大字时的哀怨沮丧的心情。若是有缘再遇,她一定报以极大的同情。
哦,当然了,他敢再提及有关她嫁不出去、没人要之类的话,她相信自己依然会再摔他一次。小屁孩,懂不懂千万不能揭人的短!特别是女人!哼哼!
“谁惹我们可爱的玺儿生气了?”便宜娘柔柔的嗓音传来时,槿玺脸上的愤懑之色尚未散尽。
“额娘——”先撒娇再说,一把抱住便宜娘柔软馨香的身子,钻入敏容怀里。
“哟,怎么?今个儿不想出府逛逛?”敏容好笑地看着女儿一脸娇憨的模样。虽然不过才五岁,身子还有些肥嘟嘟圆润润,可脸已经看得出轮廓,五官完全继承了她的模样,而饱满的额头则像极了她阿玛。
相信再大些,相貌上会更出色。
敏容搂着超过她腰际的女儿,这两个月,她的个子窜得很快。莫怪乎沈丽秋等几个妾室,一见着自己就打探是否暗地里给玺儿吃了什么补品。她们也想给子女调理一番。依着玺儿的话回答说是每日一碗牛奶,她们还不信。
也是,这么难喝的牛奶,莫说每日一碗、坚持两个月,就算只消喝上两日,她们也做不到吧。
“对了,玺儿,你阿玛说你的字进步不少,要奖励你哦,想想看要什么?”敏容柔笑着捏捏女儿白嫩松软的脸颊,透露了个好消息。
“哦?阿玛说的?”槿玺眼珠子一转,“唔,还是先存着吧。待哪天想到了再问阿玛要。”就当是个随时随地可以兑现的愿望吧。
“你哦,什么时候这么鬼灵精了!”敏容失笑地摇头。拉起女儿往楼上走去。准备给她换套出府的衣衫。在书房闷了半个月,确实该带她出去走走了。正巧,对面西河沿的琉璃厂,前阵子受朝廷规划整修,这几天刚开张,听说新增了不少铺子,索性带她去那里逛逛吧,顺道挑些女儿学字用的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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