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心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她这样聪慧过人，又善良大方的女子，不会这么短命才是……”

男人又在絮絮什么，萧胤寒没有再听，他想到棠棠，想到梦里的那些事。

不仅仅是崔叔望说的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很多和梦里不一样事，都是因为身边有她在，才会变的。

比如那个爬床被他杀了的宫女、高杞、长公主宴会上中药、颜家……

萧胤寒的手指一点点握紧，伤口再次紧绷，他也好像若无所觉。

若说其中有什么不同，就是因为有棠棠……她是唯一的变数！

“唔……”

胸口骤然传来一阵揪痛，萧胤寒抚着胸口跪到了地上，脸上惨白一片，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没事吧？”

崔叔望吓了一跳：“来人，快传御医……”

“不用、”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一只手掌紧紧按住：“不、需要……”

“可是你这样子……”

“我说不用，”萧胤寒打断他，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我没事。”

一边说着，他揪着胸口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这些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崔叔望扶着萧胤寒的动作轻了一下，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因为你的宝贝棠棠不要我告诉你啊。我也不知道她怎样想的。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爱你。”

即便是他崔叔望，恐怕也做不到，为人做了这么多，却一字不提。

萧胤寒没说什么，只是感受着心脏的骤疼渐渐散去，胸口却被另一种悲伤、痛楚、绝望沉闷的情绪充满。

萧胤寒的身子控制不住在轻轻颤抖。

如果没有棠棠，他是不是真的会变成梦里的那个样子。

众叛亲离，与全世界为敌？

“……也许奴婢是上天派下来拯救王爷的仙女呢？”

耳边恍惚响起她曾笑着对他说过的话，只是那时候的他，从未放在心上。

我说我信了，你可以回来吗？

“不是，伱、你别哭啊！”

崔叔望差点没叫出来，看着萧胤寒的眼神仿佛看什么怪物：“我真的从没见过你这個样子。我觉得，会不会她其实没死？我真的觉得她不会这么容易……”

“也许真的没死呢、”萧胤寒猛地抬头，锐利疯狂的一眼让人心脏都快停止。

“什么？”

这回换崔叔望愣了一下，他刚刚是不是听到这男人说了一句话什么话？

不过没等他去问，萧胤寒一把推开他，埋头就往屋外冲去。

“王爷……”

“王爷你不能……”

“滚开！“

萧胤寒心中有一个惊人的念头急需证明，一路冲出去，想要阻拦的侍卫全被他赶走了。

直到……

“你要去哪儿？”

白慕枝一把拉住要从身边冲过去的男人，清秀的脸上掩不住的担忧：“你身上好烫啊，让御医看过吗？我听说你醒了所以……”

只是少女充满关心的话同样被一句冰冷无情的“滚”给卡住了。

她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他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一般。

可面前的男人却好像一点体会不到她的心情，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