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闯军这种疯狂的攻击面前,剿匪军的阵型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更多的闯军士兵越过剿匪军的前排,用手中的棍棒殴击官兵士兵,在剿匪军士兵的严重,这些浑身浴血的闯军士兵就如同地狱的恶鬼一样,这些人仿佛对疼痛毫无察觉,还有那些已经被打倒在地的同伴仍然不能逃过闯军的棍棒。这些恶鬼一样的闯军就是对倒地不起的秦军士兵仍不放过,用木棍一下接一下地继续砸,直砸得这些人脑浆崩裂,鲜血和头骨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士兵们被吓破了胆。他们扔下手中的武器,离开自己的岗位,还有不少人在丢盔弃甲逃跑的同时,还哭天喊地地嚷着“败了!败了!”
孙传庭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装备精良的军队竟然被一群手持木棍的闯军打垮了。这些闯军还在勇往直前,已经冲到离他将旗不到百米远。孙传庭这时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些,他喃喃自语:“这帮河南佬疯了,疯了!”一面大骂着这帮疯子,孙传庭一面迅速拨转马头,带着自己的标营卫士离开战场。
随着孙传庭的将旗撤离战场,余下的剿匪军士兵就各自奔逃或是为自己的性命而战。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明军士气彻底垮掉,后排负责牵着炮车的明兵纷纷扔下本应由他们保护的火炮,解开炮车上的马匹,骑上这些马脱离战场。而那些不幸没有抢到马的官兵则再也没有人服从长官的号令,扔下武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些挥舞着棍棒的闯贼。而明军的军官也不是考虑怎么取胜,而是如何让自己的离开战场。
此时许平被夹在大队的闯军中间,只能看着孙传庭的旗帜渐渐远去,战场已经变成了一个杀戮场,不少负伤或是被围住而无法逃走的剿匪军士兵跪在地上哀告饶命,但他们的敌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仁慈,毫不客气地木棍打碎他们的脑壳。
许平把佩刀收进鞘中,转身带着卫士和第一骑兵队向余深河的旗帜靠拢,战场附近的剿匪军已经基本被闯军杀光了,一些闯军士兵追赶着逃走的剿匪军士兵而去,还有一些人则在地上仔细地翻看着官兵的尸体,检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大人练了三年的剑术,总算是没有白费,”见到许平安然无恙,余深河笑道:“大人该不会杀上瘾了吧?这带头冲锋的事可一不可再。”
许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在他和余深河身边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
“这个孙子在装死!”
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闯军士兵,把一个“尸体”从地上揪起来,一手握着这明军士兵的衣领,另一只手从腿部抽出一把利刃。
在这个少年拔出刀的时候,许平注意到被发现装死的剿匪军士兵和他的敌人差不多大,同样也是一个少年的剿匪军士兵的哭声中还带着一种稚气:“大王,小人是个伙夫,是被抓丁抓来的火夫……”
哭泣声嘎然而止,第一个少年把利刃慢慢地刺入敌人的咽喉,带着快意看着剿匪军士兵发出咕咕的垂死之声。越来越多的血从伤口和剿匪军士兵的口中涌出,闯军士兵松开手,抽出匕首,死者像个破口袋般倒下。
收完这个明军士兵后,少年人意犹未尽地搜索着其他的幸存者,一连几个都被证明死透了之后,他赌气地踢了最后一具尸体一脚,当他抬起头时,看到几个人正向他望过来。
这个少年向望着他的那个领头人大声叫道:“大将军,菩萨保佑您。”
其他在周围战场上检查死尸的闯军士兵,听到这个少年的喊声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向许平发出欢呼。
余深河从许平的眉目间看到了一丝不忍,小声说道:“大人,要不要严令禁止他们杀俘?”
“以什么理由?”许平苦笑一声,对余深河轻轻摇头:“让近卫营先休息一下,我也要休息片刻。”
……
既然剿匪军已经被战败,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追击,让他们在逃回潼关前流更多的血,余深河建议继续穷追孙传庭:“若是能生擒活捉孙传庭,那必能大张我军声威。”
“孙传庭已经被打破了胆,他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了,”许平并不同意这么做,目前还留在河南境内成建制并且没有逃跑的明军仍有一支,只要一支军队建制未乱,那它人数再少也是威胁:“近卫营立刻出发去追击陈永福,对付孙传庭派些民练就够了。”
掌握得比较牢靠的部队也都会随近卫营一起出发,那些报仇心切而没有来和许平汇合并且接受命令的民兵们,许平也不去管他们,既然他们这样穷追孙传庭不舍,也就由他们去吧。许平派部将刘君宝带上一千人跟着一起去追,这个方向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刘君宝负责。
……
这时惊魂未定的孙传庭刚刚带着自己的标营逃出闯军的追击范围,杨文岳也和他在一起,现在两人身边只剩下不到两个标营的部分卫士,加起来也就只有几千人。
孙传庭命令手下稍作休息,立刻生火造饭、饮水喂马,从这里到潼关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但长而且注定不会走的舒服。
“陈永福不是还在郏县么?”孙传庭立刻想起了自己命令断后的这个河南总兵,他命令一个心腹马上化妆出发,设法通过闯营的阵地前去面见陈永福:“闯贼仓促行军,一定来不及部署哨探游骑,你见到陈将军后把我的手令给他。”
孙传庭命令陈永福不要再管郏县,而是应该立刻主动出击攻打闯营的背后,在信里孙传庭保证若是陈永福猛烈进攻的话,无论损失多大都会帮他补上,若是消极怠慢,那么定然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