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个医生随行最好,”年轻人固执地说道:“说不定哪天就看出问题所在,药到病除。”
“呵呵,总之是脾虚症,多少名医看了都说是如此,再说说道医术,这世上还有能比得过你父亲的吗?”
听到这话后黄希文连忙追问:“家严他怎么说?”
杨致远嘿嘿一笑:“你父亲说他不知道。”
其实这话却是谎言,几个月前发病后,多少医生来给看过,包括皇上派来的御医都说是脾虚症,但多少药吃下去都是无效,最近病越发加重,杨致远的体重已经减了很多,腹部的不适也变成日复一日的剧痛。镇东侯本人也曾到杨家看望过他,因为镇东侯一举清除了肆虐千年的天花瘟疫,还极大缓解了泛滥于南方的血吸虫病,所以无论是杨致远本人,还是杨家上下都对镇东侯抱有极大的期望。
可黄石详细问过包括杨致远的体重、食欲、腹痛等病症后,却摇头说他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只是大失所望,但杨致远跟随黄石多年还是察觉到对方那竭力隐藏的绝望之情,等四下无人后,杨致远就对黄石直接了当地说道:“大人,请不要瞒我,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黄石斟酌一番后终于直言相告:“我看十有八九是肝癌。”
“不是脾病,而是肝病?”
“唉,食道溃疡,食道癌、胃溃疡、胃癌、肝炎、肝癌,他们都说是脾虚症,医生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病,到底是什么地方有病。”
“也就是说大人您知道是什么病了。”当时杨致远虽然也听不懂镇东侯说的都是什么病,但不禁腾起一阵希望:“这癌又是什么东西?”
黄石沉吟片刻,叹息道:“一种不治之症。”
“没有任何办法治么?”
黄石又是一番犹豫:“除非手术,就是用刀将病根从肝上切去。”
如果是其他医生这么说,杨致远一定勃然大怒,认为对方是在胡言乱语。剖腹割肝,这和杀人有何区别?但听到黄石这么讲,杨致远反倒喜出望外:“那就请大人用刀吧。”
“可是我不会。”黄石看着杨致远,沉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任何人会,杨兄弟,如果我有一线的机会,哪怕只有万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帮你。”
两个人沉默片刻,杨致远又问道:“这病会杀了我了。”
“会的。”
“多久?”
“半年,或许几个月。”
最后杨致远又问一句:“大人,若是我不在了,您能替我照顾妻儿吗?”
黄石抢上一步,握着杨致远的手:“放心吧,杨兄弟。”
正是这句应承让杨致远彻底绝望了,他知道以前贺宝刀曾经提出过类似的要求,那是在一场凶险异常的战斗前,但黄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贺宝刀,杨致远知道黄石一定已经认定自己没有任何幸存的机会了,才会这么答应自己的这种要求。打那以后,杨致远对病情也就不再太在乎了,家里人还在不停地给他找医生,之前杨致远还担心会有庸医耽误病情,但从此他就没有了这个顾虑,谁来看都说好,给什么药都吃。
……
接到前方传回的紧急军情后,许平身边的参谋们无不面色大变,许平跳下马就在路边展开地图:“野鸡岗不可能守住,装甲营势单力薄,虽然他们说会尽力阻击,但新军一旦开始从两翼绕过,他们也只有撤退一途,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我们不妨假设装甲营现在已经被击溃了,新军正在攻击前卫营的前哨。”
“那么前卫营也会迅速崩溃。”
“是的,但如果我们去救的话,我军就会一个营一个营地遭遇上新军主力,被反卷、被击溃,所以我们要立刻停止前?做出这样的判断:“既然他们在这里,那另一侧必然空虚,我们等待左翼迂回到位以求把他们全部歼灭子啊这里吧。”
和选锋营稍一接触,许平就下令部队准备撤出战场,等击退前卫的试探进攻后,第一步兵翼就同时后退。
等杨致远接到报告说选锋营和磐石营都先后与近卫营遭遇的报告后,周围的参谋们脸上都有迷惑之色:“许平把近卫营拆开来使用了?”
“他手里没有兵力了,所以才这么干。”杨致远立刻做出判断:“他在争取时间,好像是不让我们迂回,其实是阻止我们快速推进,嗯,他大概想争取时间部署防线吧。”
装甲营此时还在且战且退,奉命尾随追击的长青和赤灼营报告闯军看到他们难以脱身后,连宝贵的大炮都炸毁抛弃了。
“显然如此,许平甚至没有兵力增援掩护他的败退部队。”杨致远意识到新军此刻仍然具有优势,掌握着主动权:“全面进攻,我不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战线,让我们无隙可乘。”
……
此时许平正带着第一步兵翼匆忙向北撤退,选锋营的慎重给他带来的一点点时间,目前第一步兵翼已经和第装甲营处于平行位置,虽然中央战线的伤亡仍会很大,但这两个营大概不会被迂回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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