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母慈子孝,左右今日本天王这把刀已**了血,既如此,也不多你母子二人的!”
段玉楼扬起手中大刀喝道。
“天王!”
侯四娘离座起身大喊一声,段玉楼闻声稍稍扭转回头,不成想那文弱秀才红通着双眼一头撞在他腰眼上。
“哎哟!嘶~呵!直娘贼,借你胆了?”
段玉楼抬脚将那秀才踹出一丈开外,腰间一阵叫痛,想是被撞得扭到了,胸中原本就三丈的焰火顿时又泼上一飘热油。
“来人!杀!全杀光!一个不留!”
他忍痛将大刀再次举过头顶,冲着跟前抱他大腿的老妪就要落下。
“嗖!”
段玉楼眼前一花,直觉忽有一物带着破空之声从眼前扫过。
他反应极快,当即后撤提刀斜在身前凝神戒备。
“嗖!嗖嗖嗖……”
又连续几声响从夜空中划过,段玉楼循着所去方向看去,趁着高处火把照耀之下,只见对面不远处的那堵院墙上,似有异光闪烁。
“咦?”
他轻咦一声,持刀小心向院墙走去,身后跟着同样手提腰刀的侯四娘及其他众喽啰们。
方才还哭天抹泪的一对母子此时已脱掉外衫,混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院中跪着的其余人众皆抬头向那处院墙方向观望。
段玉楼还未走到跟前便已看清,原是那土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两排大字,每个字借着火把的亮光闪着晶莹光芒。
是水?
水滴排成的大字……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段玉楼指着土墙逐字念道: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他停下来看眼身边的侯四娘,后者指着另一排大字: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
段玉楼盯着墙上水做的十六个大字,似是明白,却又不明白。
他伸手想去墙上摸一把,被侯四娘拽住胳膊,夫妻俩对视一眼,又看看身后众喽啰,以及另一边跪着的众人,个个皆是一副懵懂模样。
“谁!谁写得?”
段玉楼拄刀向场中喝问道。
“……”
无人回应,只有火把的呼呼声飘荡在院中。
“噫!”
忽然院外冷不丁想起一妇人大叫声,转眼间一妇人从门外冲入,两眼圆睁瞪着院内众人,最后看向院墙上一束束火把,突然跳脚大骂道:
“你们这些个败家忘八糙的!大夜里的不睡觉在这里挺尸,点这么多油灯白费蜡,快给老娘熄掉!”
说完竟无视院中一地尸体和凶神恶煞的流寇们,口中一边骂着,一边推开几个喽啰,跑到院墙下,踮脚仰头“噗噗噗”鼓足腮帮去吹高处火把。
这妇人来得突然,场中众人皆没有反应,都瞧着她徒劳无功地可劲吹火把玩。
程羽在高处听着,这妇人嗓音带有几分沙哑与癫狂之状,但听着却颇为耳熟。
借着火把亮光向妇人仔细看去,只见其衣着质地倒也似是个富户,只是沾着些枝叶泥土,似是在地上打过滚儿一般。
脸上更是蓬头垢面,尤其是一头散发遮住脸庞,任谁也看不真切。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这妇人发疯一般冲着火把连连吹气,嫌眼前散发碍事便拨开至脸两边,至此程羽方才看清来人面容。
哟!
老熟人了。
怪不得声音听着耳熟,这不就是前任青萝庄庄主钱多福家的婆娘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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