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活了一千年,叱咤世间数百载,一切都是个圆,又转了回去。
“你莫急,要不我试着用这把梳篦法宝将你吸出来?”
嘉菲感受到胡灿儿的颓丧,开口问道。
妖丹内的胡灿儿又是一阵颤抖,当即拒绝。
这里挺好的,暂时出不去,就出不去吧……
“那等我当家的醒来,看他有没有办法将你弄出,你别忘了我与他可气机相连,我这识海内他经常进来。”
“妙啊!”
胡灿儿闻言立即重新支棱起来:
“还求姐姐快将你那当家的唤来,我瞧过他的手段,应能助我出去的。”
“他……此时还未醒来。”
“他现在何处?我们何不去寻他?”
猫妖闻言一愣,原来这胡灿儿自打从梳篦内出来后,虽是全程旁观,但最好因去寻了黄家父女,而恰好错过程羽元神归位于麻雀本相那段。
她不知道我那当家的本相是麻雀……
……
天光大亮,程羽依然在酣睡之中,嘉菲自是不忍将其叫醒,更没告诉妖丹内的胡灿儿,自己手中这只平平无奇的小麻雀,就是她那位当家的。
猫妖立在竹海之上,俯瞰脚下,山脚处正升起袅袅白色炊烟,她忽然想了什么,将小麻雀捧在手心,顾不得妖丹内胡媚子不断的催促呱噪,在竹林内蹦跳而去。
实在被其嚷得烦了,她就将梳篦掏出,识海内顿时一片宁静。
胡灿儿哪里得知,她所遇到的那位可以斩尸的大能,居然就是这妖女手中那只麻雀,此时见这妖女撒着欢地向山脚蹦跳而去,自己暗自寻思:这是去寻那位白衫公子去了?
只几息间,嘉菲便行至山脚处,停在一座小院前。
“老丈!给我来两碗豆腐脑!要放糖汁的。”
嘉菲站在院门口高声喊着,同时从锦囊内摸出一粒碎银子。
“吱扭!”
房门响动,张老爹从屋内乐呵呵走出,凭声音他已听出,财神爷来了。
“这位夫人又照顾小老儿生意来了,哎呀!上回并非逢集,没备豆腐脑让夫人扑了个空,打那之后小老儿每晚都要备上小半桶,就连昨晚我的生辰亦未曾落下,就是想着若是夫人要吃,不至再落空了不是。”
嘉菲闻言喜笑颜开,又从怀里摸出一粒银子递于张老爹:
“不知昨日是老丈寿诞,这算是我补上的一份寿礼。”
张老爹见对方递来一粒银子,心中踌躇一下:这位小夫人想必是太年轻,不懂世礼,她这般小小年纪,比我女儿还小上许多,怎可直接将银钱做寿礼赠与我?
但转念一想,外乡之人兴许风俗不同,何必和银子过不去,便拱手唱个喏,乐呵呵接过银子,张罗嘉菲坐下后,转身进去收拾豆腐脑去了。
不多会儿,张老爹端着两碗豆腐脑出来放在院中小桌上,嘉菲道声谢后便趁热“呲溜呲溜”喝起来。
“此乃何物?”
胡灿儿感应到桌上白嫩鲜滑之物,冲嘉菲妖丹问道。
“豆腐脑,新鲜物件,好吃!要不要来一份?这份可不是你的,是留给我当家的,你若要就……哦对,你出不来,那不与你讲来,别误我吃喝。”
嘉菲一连声的自问自答,还未走远的张老爹扭头看眼她,不明所以。
……
乾江府内城里,辰时末刻,日头高照。
府衙正厅大堂之上摆着一张红木香案,香案正中放着一金丝楠木小盒。
堂下跪拜着府衙内各部属员,两排各有一列衙兵压阵。
“嗵!咻……”
府衙正门外三声炮响,正门“吱呀呀”大开。
府尊身着绯红官袍,领着属下众官吏对香案三叩九拜后,将香案上那金丝楠木小盒郑重拿起,高捧过头顶步出正门外,将小盒交于门外等候的两位司吏。
两个司吏皆身背一面杏黄色小旗,旗上绣着“疏差”两个描黑边的金字。
其中一位疏差接过楠木小盒,先用厚油纸将其包裹两层,再取出一块金丝绸子于外面又裹一道后,扎紧负在后背,翻身上马。
府尊老爷立在门口,与身边的师爷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望向城门处,两匹快马转眼间已奔出城门,疾驰在外城主路上扬尘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