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菲只见戏班里那叫小月仙的台柱子被班主一阵催促着向台上而去,却寻不到侯四娘在何处。
“班主何在?”
见无人理她,嘉菲干脆直接开口大声问道。
原本纷乱的后台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前场的锣鼓点还在响着。
班主分开众人,先看了一眼嘉菲。
哪里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还有些面熟,看这腔调架势……
哦,怪不得面熟,这不是方才在台下拼命向台上撒小钱的那位小姐嘛。
“这位小姐,有何贵干啊?”
班主夹着小心问道。
“班主有礼,我要唱戏。”
“啊?”
班主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之前也有过豪门望族家的小姐、偏房爱戏成痴,寻到后台的。
但那都是冲着京城里各大戏班内震天响的角儿们去的,而且往往纠缠到最后,结局大多意难平。
但自家这平平无奇的小戏班遇到这种事还是头一遭,由不得他反应不及。
“这位小姐莫要玩笑,你这……敢问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钱家……旁支的,班主放心,我家里父母兄弟姐妹都已死绝,只剩我一人,因此带着全部家当特来投奔。”
猫妖见对方心生疑虑,当即想起刚才侯四娘那套说辞。
不过这话应在她自己身上倒也一点不假,她活了三百余年,猫妈猫爸们早已全家尽绝。
班主又是一愣,寻思着今儿是什么日子,一连遇到两个绝了户的美貌佳人要入戏班,而且一个比一个赛天仙。
原以为台柱子小月仙就已是人间仙子般的容貌了,但此时和这位青衫姑娘比起来……
压根就没法比嘛!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
“实在抱歉,我这戏班子,人已满了……”
班主话未说完,看到对面那位小姐从胸前锦囊内摸出一大把碎银子,看样子足可以融成两颗三十两的大银锭子。
“这……小姐这是何意?”
“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班主收下。”
“可……这……唉,姑娘若执意要进班子,可会戏否?”
嘉菲闻言又从锦囊内摸出两个银锭子,每个足有二十两。
“此为教戏之束脩,一个月之内我定能登台亮相。”
班主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又看眼对面的嘉菲,总觉得有股不真实感,悄悄拧一把自己大腿。
疼啊。
再接过两个银锭子,摸着凉飕飕的银子,忽然眉头一皱,这银子不会是假的吧?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低头扫一眼,银锭子都已被钢剪铰开一个小边,里面露出的是货真价实的白银。
他赶忙将银子揣进兜里。
唱一场堂会忙活一天,最多也就得一二十两银子,有了这百十来两银子,足可以歇息个小半年的了。
但这位小姐来得实在突兀,银子得赚,但也得有命去花,班主思忖一番,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先把戏班摘干净再说。ωωw.
念及于此,班主嘿嘿一笑道:
“小姐若学戏可以,但本班内有约法三章:
在小姐学会之前,一不可住在本戏班之内;
二,本戏班也不包小姐饭食;
三,这段时日若小姐有个三差五错的,也与本戏班毫无瓜葛,可否?”
“善!教戏吧!”
猫妖毫不在乎地说道。
“得嘞!唱完这出,散戏哩!”
班主吆喝一声后,冲着锣鼓琴胡乐队给了个手势,捂着前襟里的大把银子当即奔进后台最靠里之处。
侯四娘此时也听到动静,手拿着小月仙刚换下的戏服,从另一侧帘布后慢慢走出,抬眼正看到后台门口的嘉菲。
“啊!仙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