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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庄户们直到老道的驴车走远,这才渐渐散去。
柳安和两位管事回到自家正房内,正商量这倒掉的御碑亭该如何处之。
柳安忽然看到炕上放着些散碎银子,下面压着一张纸。
将银子拿在手里打开纸条,上有四个字:“寥做车资”。
又将手上碎银掂量掂量,足有五六两。
“唉,看来老神仙这次是真不会回来了。”
他一边掂量着银子一边对二位管事说道。
“既如此,那……”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位管事当即回屋取出一套账册翻找。
原来之前钱多福每隔三、四年,便会向府里要一笔三十两左右的修缮银子。
但亭子到底修没修,如何修得,剩下的银子哪里去了,都无有记录。
既然已无人对证,那就可全推至死人身上。
况且刚搭起架子,亭子便轰然而倒,可见是未经好生修葺过的,银子全被人中饱私囊。
于是,三人当即决定,再向府里要一笔银子,将责任全推至钱多福身上,然后再将倒掉的御碑亭修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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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自打这老道离庄之后,庄里居然好生平静了一段时日。
有管事的和小厮一同回府禀报,府里很快又拨下来五十两银子,赶在春耕前,终于将御碑亭扶起重建完毕。
转眼间又到春暖花开之日,田间劳作的庄户们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今年地里不论是黍苗还是麦苗,都比往年的长势好上许多。
照这样发展,若无意外,今年的收成别说是龙王庙时期,就是和金爷爷在时相比,也要至少好上两三成。
就连雀娘庙内的香莲都发现,她后院随手移栽来的一些野菜,都比山脚处的长得旺盛,甚至很多都开出了黄灿灿的花儿。
原先可不知晓,原来这些野菜也是能开花的。
她现在已很少吃那些五谷杂粮,只偶尔会伴着些煮熟的野菜,再放一点点粗盐,待放凉了之后,居然也能将盐中苦涩之味盖住,味道也算是奇好。
她随手抓起一把麦麸,来到庙前空地上,抬头看看,奇怪,怎这两日里,那些麻雀来得不准时了?
……
此时的庄头家房顶,正时刻上演着一场抢房大战。
原来自打去年秋天,燕儿离巢南飞之后,黑炭头一帮后生便将后院所有燕儿窝据为己有,甚至还能空出一座让给程羽居住。
后来程羽离庄让给雀老娘,只不过雀老娘不愿与黑炭头为邻,搬到了前院屋檐内。
而春暖花开后,燕儿纷纷回巢,见去年的巢穴都被麻雀占领,便展开了一场攻防大战。
黑炭头领着一帮后生壮雀和燕儿们斗得你来我往,只是黑炭头一直心生奇怪。
怎么这些个燕儿一直纠缠着自己所占的窝,却唯独对程羽曾住过的那只空巢不敢靠近分毫?M.
就这样斗了几日,也不知这些燕儿晚间休息在何处,只是天一亮便“啾啾”挑战,一副誓要夺回巢穴的样子。
只可惜斗到最后,双方斗了个巢翻穴塌,后院几乎所有的燕儿窝都已倾覆,燕儿们方才满意地“啾啾”鸣叫一番,绕开程羽曾住过的那座,纷纷向庄后飞去。
而庄头家院内,此时只剩一座燕儿窝还完好无损。
黑炭头见状,直接将其他后生雀们赶到别处屋檐内自寻住处,这才招呼着他的新妇,直接搬进程羽那座燕儿窝内,腚都还没暖热乎,就已开始没羞没臊地踩蛋儿。
……
转眼间到了已到了三月,天气渐渐开始回暖起来。
这一日,几个妇人在拜完雀娘庙后,站在院内聊天,说是今年时令当真奇异,山上梅子居然提前一月已达七成熟,看情形若再不去采摘就要熟透,入不得果酒。
而屋顶程羽看了旁边嘉菲一眼,这位木精体的化形大妖一脸傲色,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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