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对流言诽谤时有不同的做法,在现代可以拿起法律武器来捍卫自己的名誉,或者通过网络澄清。
但在古代,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置之不理,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另外一条就是选择正面回应。本朝没有律法保护名誉权,也没有载体能澄清。
流言甚嚣尘上,来私塾的人越来越少,甚至还有家长来闹事,指责孟迩明明是送孩子来念书,为什么要让他去干活?
每来一个人,她就得解释勤工俭学的初衷,几天下来嘴皮子快磨破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没被流言击垮,反而被辟谣累死。所以,孟迩选择最原始的办法,尽可能召集到最多民众,当他们面来洗刷自己冤屈。
问题是怎么能召集到更多的人呢?
晏林初找她的时候带来一个消息,他已经抓到幕后黑手的证据,通过走访,他发现谣言最先从百物集上传出来。
百物集和现代的集市差不多,人流量多,人口杂,许多乞丐会在此地讨要赏钱。全城的乞丐混迹人群形成情报网,他本想找个集市上的乞丐打听打听,没想到乞丐直接承认话是从这传出去的,但是要想知道话是谁让传的,就得掏钱。
李全,从李全引到文胜质,再到背后两家私塾的黑手。
对于那二人出手孟迩毫不意外,只是她没想到两家私塾居然也牵扯其中,被文胜质当枪使,难道就这么容不下她?
孟迩把玩手中物件,眼眸垂下来,良久才开口:“别人莫名其妙害我,我肯定要回敬回去。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文胜质以为他是黄雀,却不知道黄雀之后还有我。”
晏林初见她有了主意,欣喜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她微微一笑,还真有件事非晏林初背后的千山茶楼出手不可,想跟我玩舆论战,得看你玩不玩得起。
把计划和晏林初大致说了下,他有些不确定:“这可行吗?”
她十分肯定地点头:“打蛇打七寸,他们用舆论来压制我,恰恰也说明所有攻击里他们最看重的是舆论,是人心。可人心不是用嘴说说就行,没有实际行动,永远都是假大空,是湖面上的荷叶,人站上去就会沉底。”
由于普学私塾的冷处理,对流言不在意的态度,慢慢地讨论的热度逐渐降低,学生们回去后自己想了几天,他们是因为没钱念书,院长才提供了勤工俭学的办法,让他们一遍挣钱一遍可以继续在私塾,其次院长提供的工作,虽然说不是什么来钱快的途径,可胜在价格公道和外面的工钱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比外面出价高,只要足够勤快甚至还能攒下余钱。
流失的学生又回到课堂,对此现象孟迩没有批评,一个人的眼界见识不是凭空出现,必须是他经历过的事来铸就。相信仅此一次,他们也能学会不被流言蜚语裹挟,对任何事有自己的判断。
眼见着普学私塾的风波平息下来,文胜质恨得砸坏好几套价值不菲的玉器,看得李全肉疼,“公子,你别砸了,砸坏多可惜啊。”
“可惜?文家最不缺得就是钱,有什么好可惜的!该死的孟迩,一次次坏我好事,不把她拉下马,老子怒火难消!”
李全小心地避开砸向他的瓷瓶,“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公子消消火,给我几天时间一定能给您满意的方法,一定能把那贱人毁得干干净净!”
文胜质眯起眼,冷哼道:“你要几天时间?”
李全顶着文胜质不善的目光顿感如芒在背,抹去额头的冷汗,他试探着说道:“三,三天?”
“好!我就给你三天,要是拿不出办法,你就和这个瓶子一样”,文胜质把瓶子摔得四分五裂。
李全连连称是,好不容易从文胜质脱身出来,他气冲冲地回家,李母见宝贝儿子回来连忙倒茶送上去,不料被李全一把推开,滚烫的茶水把李母手背都烫红了,她哎呦一声,李全眼睛转都不转径直坐下。
“都怪我爹!要是他能做大官,挣大钱,我还至于受姓文那孙子的气?看他整天吆五喝六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大家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谁会鸟他!”
李母顾不上看手,见儿子生气了她立刻拍着他的背顺气,一时间不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