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响,下面鸦雀无声。
“故事得从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说起......”
当前处于辛朝三十年,五年前新帝发动政变弑兄夺位,在民间落下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名声。
不过好在皇帝是个心胸宽广勤于政务的人,并不在乎外界的骂名,在他兢兢业业的治理下,百姓大体上过得还算太平,但也只是太平不能要求更多。
辛朝和大多数朝代一样都有个弊端,上升渠道被根基深厚的士族牢牢把握,朝堂上结党营私,皇权和相权之间免不了产生摩擦。
归其原因是因为一个人要想入仕为官必须得从朝廷开设官学参加科举。
私学只是开放给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或者官员后代。
至于最低级的私塾,更偏向于启蒙,还有年龄限制,在孟迩看来它的作用只到小学三年级水平不能再多了,就这私塾普及度还是不高,因为它每年学费和笔墨纸砚就要花费不少钱,百姓负担不起。
官学每年除了招王公贵族的后代,还开放了少部分名额出来,不论出身参加入学考试分高者进。但即使这样普通人唯一上升的途径也注定会被瓜分,成了私底下的钱权交易渠道。
百姓文盲占比太高,不认字的人比比皆是,无形中就抹去了他们的竞争机会。最后名额还是回到拥有财富或者地位的人手中,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能力读得起书。
所以听众们之前听得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套路,今天听乍一听新的,还是扣人心弦的新故事,就都沉迷进去,临走前还在嘴里夸赞。
晚饭时虎子模仿客人听得入神的模样,把大家都逗得前仰后合,只有孟迩没笑,一脸愁容地盯着饭菜发呆。
“孟姐姐,今天客人来了那么多,你不高兴吗?”晏芝薇疑惑地问道。
“啊?噢,高兴高兴。”
“可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她刚刚了解到今天千山茶楼的流水是十六两,抛去成本费利润约十两。
她的工钱本来是一月三钱,晏老爷心肠好给她翻一番,六钱。
这钱对普通伙计算高工资了,但孟迩知道这对她来说远远不够,了解到办私塾的场地费最少最少要花二十两,得熬两年才能拿到,系统规定时间是三十天内,晏府管吃管喝很不错了,她该怎么和晏老爷开这个口提要求呢。
晏林初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主动替她开口说道:“能有今日的生意多亏了孟姑娘,现在看你闷闷不乐好像遇到难题,你帮两次三番地帮晏府忙,那晏府反过来也会对姑娘援手相助,不妨先将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孟迩觉得晏初林此刻幻化成一朵温柔的解语花,她投过去感谢的眼神:“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借千山茶楼在里面售卖些物件,这些东西与茶楼并不冲突,如果卖得好还能打出茶楼的名声,卖出钱财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晏老爷出财,我出心思。”
“这...”晏老爷和夫人互换眼神,没有直接答应。
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在说出来前就想过,自己吃喝都在晏府,人家发你工资,你还想着和人家分钱,而且你才刚来互相都不知根知底,你只是办成了几件事而已,就让人家出钱办事,万一遇到别有用心之人......
要求确实有些厚脸皮了,如果她是晏老爷,她也会慎重考虑,生意人永远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打破尴尬住的气氛:“晏老爷不必感到为难,我就是一小孩,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今天是我年龄太小没考虑周详,毕竟投资就是有亏有盈,我只想到会赚钱却没想过如果赔钱了又该如何解决。等我下去再详细做些背景调查,再和晏老爷讨论有没有可行之处。”
晏林初没有被她这番话绕进去,执着地问:“你要售卖何物?”
“呃...”
“为何吞吞吐吐,难道怕说出来后会被我们偷走?”
在他的追问下,她只好实话实说:“我想卖周边。”
“周边?你是说周边环境吗?”
“不不”,她从怀里掏出纸,纸上分为吃、用两类,“我想把故事和点心联系起来,故事中说得食物,我们茶楼可以做出来,让客人听书同时还能身临其境地品尝,如果做成了就是千山茶楼的独门招牌。”
晏老爷听到她这么说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问道:“那用呢?”
“用,就是从故事里出现的物品上取,制成扇子、缝制香囊、头饰方巾等等,都可以杂糅进去。我给您打个比方,就从说书人今天说得高山说起......”
她说完后,整个桌子上鸦雀无声,虎子露出一幅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惊的表情。
晏老板听完有种打开新世界的豁然感,他做生意十几载,从未见过头脑灵活、点子奇多的人,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娃,从点到线再从线到面,将整个产业调动起来,如此商业奇才百年难得一遇!
“这话你怎么不直说?这么细密的心思还说什么三七分,我看对半!”
孟迩的才华放在外面是用商家捧着千金来聘请,还不一定能请到。人才有多难得只有他心里清楚,而孟迩只要周边产品的钱,其他说书的故事、产品设计还有秘制糕点她都会毫无保留地给晏家,是一劳永逸的生意。
没想到晏老爷这么快就转变主意,她没有顺杆往上爬坚持三七分成,晏老爷也只好作罢。
在心里悄悄比个耶,拥有重大意义的第一步顺利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