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渊顺便提了下找绣娘制作香囊分发之事,好做预防。
几名侍卫领命而去,分头办事。
颜烟在查看过那两名兵卒的病情后,酌情调整了下几味药材的比例,让负责看守之人按这药方去配药,再继续观察后续情况。
离开牢狱后,苍水云与颜烟回到马车上,闻人渊则去了城中官邸,找先前带队换防清扫战场的董正信了解情况。
“妹妹可真厉害,看上一眼就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苍水云在实际见识过颜烟是如何看病问诊之后,一路上连声赞叹,“连我都想学医了”
“我师父和师兄的医术才叫真的高明,我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颜烟谦虚道,“水云姊姊要是有这耐心看医书,试试无妨。”
“罢了罢了,我看那些字就头疼。”苍水云一听这话,连连摇头,“你也别谦虚,这要是只算学了些皮毛,让别的郎中如何是好?”
闻人渊的处置很是及时稳妥,颜烟实际看过后,发现情况并不算严重,这冬瘟还没来得及大范围扩散开去,此时放下心来,和她说笑着前往安排好的驿馆暂居。
而闻人渊找到董正信,与他和殷勇商讨过后,决定仍旧把大部分士卒安排在城外兵营中,只将其中半数人马转移至易城外南部驻守,又命驻城厢兵清理护城河道,修补城墙。
一则是城中仍有冬瘟隐患,药材尚未制备完成,不能满足这两万士卒的需求,二则是为了将计就计,造成易城中冬瘟爆发难以扭转局势的假象,请姚晏入瓮。
和兴十七年,闰二月十五日,果如闻人渊所料,姚晏率五万大军驻扎在离其营帐南方三十里外。
姚安澜这几日过得并不安稳,先是被姚远鸿率领的百人小队给杀了个丢盔弃甲,好不容易在亲兵护卫下与父亲姚晏会合,又遭到了一顿痛骂。
他刚到易城后不久,就从城外抓来不少人充当民夫徭役,结果在数日前发现其中有人感染了冬瘟。
他知道闻人渊定会前来攻城,便将这染病之人混入守城士卒中,只是没想到闻人渊这么快就率军赶到,冬瘟还未来得及传染开去。
这计策有失人道,仅限他与几位亲兵知晓,并未外传。
不管是守军中爆发冬瘟,或是被闻人渊攻下易城,他都不可久留,因此在闻人渊对易城发动进攻后他便选择弃城出逃了。
姚晏便是因这事斥责他,易城是交通咽喉之处,岂能轻易舍弃,更何况闻人渊与医仙谷弟子结识,就算冬瘟爆发也难不倒他。
不过现下听着麾下探马回报,他心情好转了不少。
没想到这利用冬瘟的计策还是起了作用,眼下派兵奔袭侵扰他们行军,或是退入城中驻守皆有优势,闻人渊却未这么做,仍在城外营地驻扎,只是稍稍改变了驻军所在的位置。
这种布局的方法反而将兵力分散了,更利于他们集中进攻破阵。
据派去先行查探的几名探马所言,那营中士卒除去惯例的巡逻探查外,几乎未见其他活动,而且其兵营西北角车队出入频繁,想来是辎重所在之地。
而且他虽是弃城却并非没有准备,除去带走了城防图外,早在入城软禁城守官吏时,就已买通了其中几位充当他的眼线,此时从城中传出的情报也与之无异。
在这等里应外合之下,岂有无法将易城再度收入囊中的道理。
姚安澜刚听完这些,立马就想到了数种击溃闻人渊所率禁军的方法,不禁又得意起来,甚至觉得闻人渊根本不会带兵。
他现下急于立功,以证实自己的能力,听取这些情报后思量半日,亲自前往姚晏玉帐请战。
次日,他仗着己方兵多将广,率领五千先锋前出,停在离闻人渊所率驻军兵营东南方向二十里处。
闻人渊反应迅速地派遣精锐,将两军阵线推进至仅剩十里,在城外荒野间,双方几乎能看到彼此。
闰二月十七日,丑末寅初之际。
易城南侧的兵营中燃着篝火,柔和的月光倾洒在天地间,将远处的营帐蒙上白纱匹练,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旌旗。”
“春风。”
值夜的哨兵对过口令与回令,交换站岗。
东风忽作,顷刻间阴云密布,遮掩住挂在天际近乎完满的那一轮玉盘。
远处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易城西北侧通往南侧兵营的小道上,出现了数辆满载着物资的牛车,由远及近行至辕门外。
这队伍中有牛车十辆,被兵卒保护着,分成两队,共一百人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