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做药商的话,你们可以找凌耀帮忙。”颜烟看向他,知道他指的是自坠崖后就一直生死不明的罗常贤,极有可能也是去了齐川,这才在宁延境内杳无音讯,“不过,我也要去。”
她早就想好了,要去找罗家人弄清当年之事,好为她的双亲讨个公道,现下更是必须要去为变成活死人的秋绮枫报仇。
闻人渊见她眸光坚定,不容置喙,考虑片刻后答应道:“行吧,你和我一起去。”
“那我也要……”苍水云在旁边举起了手。
那可是齐川的地界,她还从未去过呢。
“殿下去做什么?”容非逸一把按下她的手,“身为长公主,就这般跑去别国,就不怕遇到危险?”
苍水云不满地嘟起嘴来,责问道:“那烟儿妹妹为什么能去?”
“我们几个人之中就她精通医术,又通晓岁兰之事,自然得跟着去。”容非逸倒是知道闻人渊为什么会答应她,“长公主还是请与在下一起留着守城吧。”
颜烟跟着说道:“水云姊姊,到时候我给你带些新奇玩意儿回来,可好?”
“好啦,我也就顺口这么一说,又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苍水云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
颜烟笑了笑,又对闻人渊道:“借你那只机关鸟用一下,我送封信给师父,明天回医仙谷去取药,之后便可以直接乘船去齐川,或是看情况再做打算,皆可。”
几人商量过后,闻人渊带颜烟去给谷仲仁送信。容非逸则写了封信发给凌耀,让他在齐川做好接应准备。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装的颜烟与闻人渊正要出发,牵着马匹刚行至正门口,却见谷仲仁竟先他们一步,带着打包好的药材与丹药来到将军宅邸上。
“师父莫不是收到信后连夜赶来的?”颜烟见到谷仲仁,又惊又喜。
谷仲仁点头道:“齐川王找岁兰应当是做救命之用,你们一来一去浪费时间,所以我便给你们送来了,以免错失良机。”
“义父?”容非逸帮他们拎着行李,带苍水云来送行,见到谷仲仁时便将他认错成自己的师父闻人信,但见到他右臂处是机关义肢时,顿时反应过来,“不对,你是颜小娘子的师父。”
容非逸听闻人渊说过,谷仲仁才是他的生父,也知道闻人信与闻人守是对孪生兄弟,但没想到会如此相似,若非手臂的异状,仅从外貌来看根本无法辨认。
难怪闻人渊身中蛊毒后,闻人信到得如此之快,他会觉得义父在那段时日里有些不太一样。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闻人信,而是从颜烟处得了消息的谷仲仁。
“属下见过闻人将军。”姚远鸿与谷仲仁在将军宅邸附近遇见,是同道来的,“那伙贼人已由卫、纪、严三位校尉带队押往兵营中审问,量刑收押入大牢。”
“有部分人当时未在御刀门中,定有所遗漏,等往后再看吧,辛苦你了。”闻人渊点了点头,“这批人应当不是主谋,但仍须得让他们审问得仔细些。”
姚远鸿应声道:“是。”
跟着容非逸来的苍水云见他鬓角留有面涅,好奇道:“听王兄说,父王还在时就已经取消了对士兵刺字以表隶属的做法,你怎么会被黥面刺字?”
“参见长公主殿下。”姚远鸿从她所提及的称谓中,明确了她的身份,当场下跪参见,并将当年受刑之事简单相告。
苍水云叹道:“这闻人家和姚家,还有我宁延王族之间的恩怨,可真是由来已久。不知以我这宁延长公主的身份,能不能赦你的罪?”
“属下确实有过,愧不敢当。”姚远鸿低头谢绝,转向闻人渊道,“闻人将军,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但说无妨。”身旁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闻人渊也不避讳。
姚远鸿道:“属下们在御刀门中搜到一批刀具,究其样式皆是制式,但与宁延军中所用的并不相同。属下见过齐川军的旧式刀具,这批有些相似但不相同。是以,属下斗胆猜测,这批兵器恐与齐川有关。以及,那御刀门中还搜出了几套盔甲。”
“竟有此事?”闻人渊看往容非逸,无言地以眼神交换了下意见。
这些刀具尚且不论,宁延法令明确规定了民间不得私藏甲、弩、矛、矟、具装等兵器,否则即以谋反论处。
“还有一事。”姚远鸿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姚将军前日携令牌,带军中十个营共五千人马离了义乐城,不知去向哪里,到现在仍未回来。”
不过姚安澜既是带着令牌,应当是奉了军令,他这般说倒有些像是在背后嚼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