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刚睡下了,不见客。”盼心撇了撇嘴,赶她离开。
苍水云在屋内躺着,并未睡着,听到外面说话的是颜烟,忙披了衣服下床,出门喊道:“谁说我不见客了?”
盼心见她出来,不敢造次,施礼后退到一旁。
“再说了,烟儿是我的妹妹,又哪是什么客啊?”苍水云抱怨一句,又对颜烟招了招手,让她进屋说话。
“阿姊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颜烟跟着她走到屋内桌边,回头见盼心又拿着扫把愤愤地扫起地来,便背对着门坐下。
“头还晕着呢,许是喝多了酒,也不知是谁想出这毒药的解法来的,真是让人遭罪。”苍水云挨着她坐下,将桌上的杯盏翻过来倒了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口醒酒,又倒了一杯递给她,又小声问她,“那……非逸回来了吗?”
颜烟摇头道:“还没有呢。”
她听院中扫地声时断时续,接了杯盏,边说话边以食指沾水在桌上写道:“人已回。”
“这是……”苍水云见她行为怪异,张口便问,却被她拉住了手。
“配合我。”颜烟又写了三个字。
苍水云是个聪明人,立刻反应过来,大声说道:“那你们找到那贼人了吗?”
“唉,这贼人找起来一点线索都没有,竟不知是谁。”颜烟装出唉声叹气的模样,手指在桌面上划出“盼心”两个字来。
苍水云见这名字,心中惊讶,急道:“那可怎么办?杨公子说非逸是凶手,我是不信的,可他又一直未归,真是让人担心。”
“阿姊别急,喝口茶再说。”颜烟把茶盏推到了她面前,顺便将桌上的水渍皆用衣袖抹去了。
苍水云此前便猜到,自己所中之毒大约是从那些茶水点心中而来,听她说喝茶,心领神会道:“这茶都凉了,再换壶新的来吧。盼心!”
她朝着门外看去,喊着盼心过来。
盼心将笤帚放到一边,走来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给我沏壶茶来,那梅花茶就不错。还有茶点,就按午后那几样来。”苍水云笑吟吟地说道。
“奴婢当然知道。”盼心面露难色,“只是……殿下今日刚因这茶水点心出了纰漏而中毒,这会儿还要吃吗?”
苍水云抱怨道:“难不成现在还敢对我下毒?那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些。快去吧,要一模一样的。”
“是。”盼心应声退下,去宅中主厨房找厨娘再要那糕点。
苍水云看着她走出院子,拉了拉颜烟的衣袖,凑过去问道:“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颜烟将自己与闻人渊的那些推测告知与她,又道:“周大娘说盼心只问她要了几碟点心,并未提那壶梅花茶的事,问题应当就是出在此处。只是不知被她收在何处,又或者是直接丢了,我们手上没有证据。”
“我真没想到盼心竟会做出此等事来。”苍水云蹙着眉头,想了想,“且看她等会儿端什么来,我们一起审审她。”
“好。”颜烟应道,又和她闲聊几句,等着盼心回来。
不过多事,盼心便带着一盒茶点回来,将糕饼取出放在盘子上,摆满了半张桌子,又从院中小厨房拿来茶炉,烧滚了水,取了桌上的茶具,要给苍水云冲泡梅花茶。
“这个好吃,妹妹也吃些。”苍水云信手捻起块豆糕咬了一口,将一碟蜜麻酥移到她和颜烟中间,拦下正要倒茶的盼心,“不是与你说过吗,这梅花茶要放在琉璃盏中,泡出来才好看。午后还用过呢,怎么现在不用?”
盼心动作微滞,犹豫道:“公主,那琉璃盏……不见了。”
苍水云朝颜烟递去一个眼神,佯嗔道:“这琉璃盏是王兄送我的,我可喜欢得很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
“奴婢不知。”盼心将话说得滴水不漏,“今日宅中出事,那琉璃盏就放在亭中,或许是被谁拿走了。”
“殷侍卫之前倒是也说过找不到留在亭中的什么杯盏碟盘,莫不是真被人给偷了?”颜烟吃了块蜜麻酥,是出自周家娘子的手艺,“不过,宅中出事后谁都出不去,再命人好好搜搜便是了,总能找到的。”
“说得倒轻巧,哪里能那么容易被找到。”盼心出于习惯地反驳她,“再说现在宅中上下忙于捉拿贼人,便只有你才有这个闲心,难道找公主是为了来蹭吃蹭喝不成?”
“盼心。”苍水云的语气中蕴含着几分薄怒,“怎能这样与我妹妹说话?”
盼心从未将颜烟摆在眼里过,当场对苍水云说道:“殿下怎能听信一家之言,她这出身,怎配当殿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