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灯大师这是想要跟我禇云栖抢徒弟了?”禇大儒走了出来,淡淡道。 顾清秋两道长长的剑眉一扬,一声冷哼道:“悬灯和尚,莫忘了你身处何地!” 悬灯微笑解释:“阿弥陀佛!贫僧说笑,两位莫要生气。” 纵使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太学府大儒面前挖墙脚,抢徒弟。 不过…… “此子极有佛性,若能入我西方佛门,可振我佛门,需找机会将他渡化,带回西方。”悬灯心中暗道。 禇云栖突然高声:“妙玉,这场辩法,你还有何话要说?” 妙玉双手合十:“贫僧自愿认输!” 禇云栖抬起头,高声道:“佛儒辩法,太学府学子,江寒胜!” 声音之中带着雄浑的才气,远远传递出去,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胜了!胜了!” “好!” “太学府大胜!” 欢声雷动,整个太学府仿佛都震了一震,儒生们只觉积了两日的郁气总算吐了出来。 这两日妙玉连败国子监多位举人,来到太学府又接连辩赢数位骁楚,使大夏文人丢尽颜面。 如今江寒辩赢,几乎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欢声笑语。 江晴烟、玉阳公主、薛慕华三人赶来,站在不远处看着,脸上不由得露出错愕、惊喜之色,听着周围人的欢呼,江晴烟只觉得如在梦里,晕乎乎的。 二哥辩赢了佛子妙玉? 二哥辩赢了佛子妙玉! 滴水檐下,司棋欣喜的笑道:“殿下,江公子果真赢了!江公子好才华!” 宁月公主微点螓首,道:“这场辩法很有意思,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首诗,本宫听了感慨颇多。” 司棋拽了拽抱剑少女的手,笑嘻嘻道:“江公子才华横溢,殿下就算嫁了他,也不算丢脸,你说是吧,司剑?” 司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还行……当殿下的驸马,还差的远。” 声音晦涩,并不十分通顺,似乎是极少说话的缘故。 司棋眯着妙目道:“可是再过不久,殿下就要跟他成婚了,到时就要洞房花烛了……司剑,你觉得差得远,不如你到时当个通房丫头,替代殿下去侍寝吧?” 司剑恶狠狠地瞪了司棋一眼,冷冷道:“不要!你去!” 司棋嘻嘻一笑:“我去就我去!司剑你可别后悔!” …… 闻明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如众星捧月的江寒,听着那热烈的赞美之声,心中涌起悔恨和屈辱,如果他上去辩法,也未必会输给妙玉,这本是他的殊荣,如今却被江寒夺走。 这个也便算了,自己跟他打赌,赌约可是当众给江寒磕头,大喊爷爷我错了…… 堂堂京都四大公子之一,齐国公闻忌之子,身份甚至比江寒还要珍贵,如果当众给江寒磕头认错,他今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于世上? 如今只希望江寒把他忘记了。 然而就在闻明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看见江寒朝自己走来。 闻明的心慢慢往下沉,他想迈步离开,却发现双腿如同注了铅水,半步也动不得,脸色阴沉得难看,却还要挤出一丝笑容:“江兄,恭喜了。” 郡主嘻嘻笑道:“闻公子,愿赌服输,你现在输了,是不是该跟江寒磕头,再大喊爷爷我错了?你可是京都四公子之一,不会反悔赖账吧?” 闻明心中大怒,这个该死的绍惠郡主!你不过一个郡主,怎敢如此讥我! 绍惠郡主道:“闻大公子,你到底认不认?不认就别怪本郡主长鞭不饶人了!” 啪的一声,长鞭解下,抽在地上。 闻明眼皮直跳。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却都没开口,一来闻明身份尊贵,但李乔乔身份更尊贵,二来刚才辩法闻明怯战不上,让太多人失望了。 闻明嗫嚅着嘴唇,僵硬的开口,不情不愿的道:“江寒,我错了……” 江寒看着闻明,脑海中飞快过过闻家和江家这些年的恩怨,总的来说,齐国公闻忌与卫国公府在朝堂上虽有过争辩,但并无太大仇怨。 当然,文武对立,彼此关系自然也不好。 读书人最喜文名,闻明想踩自己扬名其实也很正常…… 江寒态度诚恳的道:“闻兄,我们都是勋贵之后,同气连枝,说这些干什么?” 闻明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江寒不想把事做绝。 就听江寒诚恳的说道:“说这些没用,赶紧当着大伙的面磕头叫爷爷。” 闻明眼睛瞪大,愤怒的瞪视江寒,双手握得咯咯作响。 江寒微笑视之,敢惹我,还指望我放过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呢? “江寒,都是勋贵子弟,你别做得太绝了!”这时,身旁一个声音响起,却是老冤家对头贺秀。 江寒挑眉道:“哟,这不是秀儿吗?” 贺秀黑着脸道:“不要叫我秀儿!我跟你关系很好吗?江寒,大家同为国公之后,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闻兄跟你打赌,也不过想激你上台,为太学府争光而已。” 江寒笑了,道:“你这个秀儿恶不恶心?好人让你们做尽了,坏人就让我来做?行,这个恶人我做了,今日闻明可以不跪,你替他跪吧!” “你!”贺秀大怒。 这时候江锋也走了过来,冷笑道:“是不是卫国公府太久没挥刀了,让有些人以为我卫国公府不敢拔刀!人人皆可欺之?” 话音刚落,当的一声,江锋拔出腰间长剑,喝道:“愿赌服输!谁敢赖账,我江锋就跟谁过过招!” 闻明脸色铁青,全身发抖,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莽夫武学造诣极高,真打起来两个他也打不过。 再看看身边的儒生,都是默默后退不敢帮自己了。 闻明朝江寒跪下,慢慢磕了一个头,声如蚊蝇道:“爷爷……我错了……” 话完他感觉浑身被耻辱所包裹,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他踉跄的站起身来,狞声道:“江寒,你敢不敢再跟我打一个赌?赌书山学海的排名,输者自裁,你敢不敢!” “放肆!”禇云栖一声冷喝,道:“老夫尚且在此,岂容你们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