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她重新抬眼,说:“高先生,其实——我是不是单身,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只可能是朋友。”
男人脸色有些垮下来。一向顾盼自雄的人,面对追了两个月却依旧一无所获这事儿,觉得既挫败又丧气。
别说两个月了,换做以前,他甚至两天就能搞定一个女人。不,只要钞票到位,两小时就行。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那人好奇起来了。”
“啊?”
“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啊。”
“哦......”
“啧——”男人皱了下眉,他发现面前的人开始频繁走神,这让他很是不爽。那股怏怏不服的心气,一下就变得兴味索然了。
他抬手看表,声音和脸色变得一样寡淡,“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今天这顿就让许小姐破费了。”
“哪里,客气了。”许笑笑颔首淡笑。
男人目光有了一丝变化,既像打量,又像不舍。最后他挑挑眉,拿上外套,径直离去。
包间安静下来,许笑笑维持在脸上的笑猝然消失,她向后靠去,思绪随着某个名字飘散起来。又到年末,时间就像无声的河,生活就是飘落其中的花草、枯叶,一眨眼,就溜走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儿,是来见一位制片人。不欢而散时,遇到了温淮安。
那个时候,他们还算不上熟,那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就不大好亲近。尤其是那双眼睛,冷静、淡漠,不黏糊,不犹豫,永远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却又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她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呢,这问题她琢磨过许多次。
最后思来想去,好像......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人太特别了。第一次见面,就又准又狠的往她的痛处上戳。
许笑笑忽地笑了,她叫来服务员买单,而后去了怡佳私立医院。
平安夜的晚上,就连看病的人都少了。她直奔护理中心,来到了那间熟悉的病房。一位护士正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时,说许小姐你来了。她微微笑,推门而入。
她在床边轻轻坐下,眸光颤动。静了好久,说:“五哥帮我接了个新代言,明天要去参加品牌新品发布会,还要拍硬广,所以......后面几天我都不在上海......”
她顿了下,语气刻意轻松起来,“我马上就去机场了,过来和你说一声,等我回来呀。”
言毕,许笑笑起身,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想,今年的跨年不能和他一起过了。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回到床边,俯下身轻轻拥了下床上的人,这才离开房间。
老王和喵喵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三小时后,一架飞往新加坡的航班冲破天际,向着目的地腾空而去。
而刚刚那间病房,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像一潭没有涟漪的水,一切都是寂静的、安定的。就连床上的人,都是那静的一部分。
距离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手术很成功,但不知为何,温淮安在麻药散退后,没有醒来。直到现在,他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人却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中。
......
“笑笑姐,你看看我是不是晒黑了呀,妈啊,脖子都黑了一圈咧。”
机场VIP休息室里,喵猫正在给许笑笑抱怨新加坡的紫外线。
“有这么夸张吗?我没觉得你变黑呀。”
“啊,没有吗?”喵喵对着化妆镜一顿瞧,“笑笑姐,一会儿到了上海,我就不陪你回市区了......”
“诶?为什么?”
“我想去免税店买点护肤品。”喵喵的声音有些虚。
“我那儿还有厂商送的美.白.精.华,要不你去我家,我拿给你。”
“不用啦,我......我还是想逛下免税店啦,一会儿你先走吧。”
许笑笑斜眼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心说这丫头今天怎么怪怪的,现成的护肤品不用,非要花钱买。是太久没逛街了?
“哎呀,我肚子有点疼,我去下洗手间了。”
“哦。”
喵喵起身时,顺手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里,而后去了卫生间。许笑笑侧着脑袋看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