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笑笑也笑了,她忽然抬起手,“对了,我给你带了些零食的,你平时忙的话,可以放一些在医院里垫垫饥。”
“谢谢。”
温淮安接过袋子,许笑笑忽然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纱布居然还有血迹,十分惊讶,问道:“温医生,你伤口怎么还在渗血啊?”
“啊,这两天忙,没好好处理。”
“那怎么行,你涂药了吗?”
温淮安眸光闪了闪,“没事,一会儿再弄。”
“啊......”许笑笑盯着纱布上的血渍,面色凝重,“不行,你这样怎么好的了,你自己方便弄吗?要不我帮你涂药吧。”
温淮安说不用,笑笑却说“你这伤口晚一天好,我就多一天内疚”,她看着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口吻。
敌不过对方的坚持,温淮安取来了药箱。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他自己取下纱布,看的出来,伤口缝合的很平整,但被刀尖划开的皮肤,却愈合的非常慢。许笑笑的心沉下来,那天她被王叔拉走了,除了一片血迹,什么都没看清。
但现在不同,那道长长的刀口,就近在咫尺,正挑战着她的神经。
“先涂这个是吗?”
“嗯。”
“好。”许笑笑用棉签浸满消炎药水,在伤口上仔细涂抹起来。
她垂着头,黑色发丝沿着颈侧边缓缓散开,投下一小片阴影,没挡住的地方,则是一片雪白。她的动作很轻,很慢,温淮安甚至感觉到一丝丝的痒。
他看着她,忽然生出恍惚,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却又分明有什么东西在这盛夏的夜里涌了涌。
“温医生,这个涂好了,要等药水干一会儿吗?”
“不用。”
“不用吗?”许笑笑抬眸看他,心说这人对自己的伤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啊?
不管了,还是等皮肤吸收一下再贴纱布吧。她用手扇了扇,确定药水不那么湿润了,这才开始准备起纱布。
温淮安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带着一点点微不可查的鼻息声,却正好撞进了对方的眼里。
“怎么了?”
“没什么。”
许笑笑眨眨眼,也笑了,“温医生,你笑起来的样子,看着亲切多了。”
四目交会,两人同时沉默数秒。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本就如此,许笑笑忽然觉得那对琥珀般的瞳仁,不再像玻璃珠子了。非但不像玻璃珠子,她甚至觉得那对眼眸深邃无比,仿佛只要对方愿意,可以吸走一切神识。
“我平时看着很凶吗?”
“啊?”
许笑笑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
“也没有啦,就是,就是......”她结巴了半天,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最后说:“我帮你贴纱布了。”
妈耶,我刚刚是怎么了,好丢脸哦。
那人不会觉得我是个花痴吧?
完了,脸怎么发烫了......完了完了.......
好吧,我就是个花痴——
许笑笑一边整理纱布,一边自我反省。心想以后不能这么盯着人看了,会出事的。
处理好伤口,她想要不还是撤吧,刚刚真是太丢人了。
可是,她又有些舍不得走。
救命啊,这种左右为难的感觉好折磨人啊!
“许笑笑。”
“啊?”
某人一张脸已经变得粉扑扑,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
“要不要喝点什么?”
“哦......好啊。”
温淮安起身,许笑笑也站起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那人身后。她一转身,忽然看见了阳台上的天文望远镜。
“咦,那个是望远镜吧。”
“想看看吗?”
“可以吗?”
温淮安微微笑,“当然。”
两人来到阳台,许笑笑又问:“可以看到什么吗?”
“月亮。”温淮安抬头看了眼,“很清晰的那种。”
今晚是个半圆月,月光清清淡淡,将四周的云照出几分迤逦。他调节好角度,试看了下,侧身让许笑笑到身边来。
今晚的风很柔,没了白天的燥热,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许笑笑拨了拨耳边发丝,显得有些兴奋。
她对镜头的那一面不甚了解,也没有预期,直到看清月球上的环形山时,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哇,原来可以看的这么清楚啊!”
“有时还能看到木星,或是一些特殊的星云。”
“温医生,你喜欢天文学呀?”
“是。”
“怪不得,这么专业的望远镜。”
温淮安忽然想到一件事,巧妙的转了话题,“上次对你那张卡片感兴趣,就是因为那上面的图案很像一个星系。”
“这样啊。”
“嗯。”他点点头,抑遏下语气里的迫切,“那张卡哪里还有卖的吗?”
“那个呀,那个不是买的。”
“不是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