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全是我们的错,谁也没想到,一个成立只有短短二十余年的领地,竟然拥有辗压我们的实力。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我们现在应该放弃以前的一切,往前看,我现在需要借助你对永夜军领的了解,为我出出主意。”
“陛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高尔德子爵的心脏跳动的更厉害了,脸色却没有任何异常,好似完全没有猜到对方的心思一样。
“按照你对永夜军领的了解,你认为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克里斯丁大公拍着高尔德子爵的肩膀道,“你不要有所顾忌,着实说,我还没有那么脆弱,能够承受得了。”
仅凭克里斯丁大公向自己提问时,问的是他们在永夜军领面前能够坚持多久,而不是他们与永夜军领的战事还有几分胜算。
就可以看得出,克里斯丁大公对于自身目前的处境,已经有了准确定位,与自己真的是在推心置腹的谈话。
“这件事情不好说。”高尔德子爵虽然多少有点摸到克里斯丁大公的心思,但是言语之间,还是有所保留,“永夜军领现在不是直接对我们动手,而是借助革命暴徒之手进行迂回,完全是出于以后对花语高原的治理考虑,而非担上屠夫骂名。
若是当他们发现这种方法不可行,或者对他们以后的统治不仅没有帮助,反而是一种阻碍的时候,我相信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自己动手。
无论是我们还是革命暴徒,无论他们是否完成任务,我个人认为,都坚持不了一年。
永夜军领是来征服的,不是来毁灭的,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高原彻底打烂,这与他们的利益不符。”
“你的意思是说,永夜军领并不是刻意针对我们,一切仅仅是为了利益,他们若是有更好选择,就不会彻底杀死我们了。”克里斯丁大公再次追问。
“这是自然,他们与我们之间又没有冤仇,一切仅仅是为了利益,为了以后的统治,只要我们能够向他们开出更优厚的条件来,相信永夜军领将会毫不犹豫的丢弃革命暴徒,向我们伸出橄榄枝,毕竟两者之间从来没有归属,有的只是利用,而革命暴徒的很多做法,都是在伤害高原的人民,这同样不是以普通领民作为首位的永夜军领愿意看到的,在永夜军领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不知道陛下可曾听说过。”
“什么话?说来听听。”
“有领民的领地才叫领地,才能创造价值,没有领民的领地,只是一块适宜居住的荒地。”
“这句话确实非常有道理,以前就听说过永夜军领有着以人为本的理念,现在看来,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真正想要说的话到嘴了,克里斯丁大公反而吐不出来了。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连高尔德子爵都替他难受。
“听说子爵阁下以前曾经见过永夜军领的那位领主。”克里斯丁大公的问题最后又打了一个弯。
“确有此事。”高尔德子爵痛快的承认道,“第一次面见陛下的时候,我就想陛下禀报过此事。”
“是吗?”克里斯丁大公脸上的惊愕并不是作假,“对此事,我怎么没有半点印象。”
“我记得当时陛下好像遇到了什么高兴事情,多喝了几杯,或许忘记了也说不定。”高尔德子爵提醒道。
何止是多喝了几杯,跟烂醉如泥差不多。
既然克里斯丁大公不记得有这件事情,肯定也不会记得,当初在自己面前放的狂言。
当时的永夜军领刚刚从安迪斯山脉中走出来,哪怕是击败了金斯利家族,也被视为占据地利的侥幸。
身为一领之主克里斯丁大公,怎么可能将他们放在心上,对他们的评价,绝对没有好话。
高尔德子爵将克里斯丁大公酒后狂言,与眼前情形进行了一番对比,只感觉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知道陛下想要通过我,进一步了解永夜军领的那位掌权者,甚至想要触摸到他的想法。”高尔德子爵这次主动开口道,“但是在我看来,这么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不仅因为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还因为永夜军领的领地和军事实力,都比那个时候翻了好几番,人的想法,可是会随着人的能力变化的,当时的我,还被对方那一船一船的印刷书籍、精美瓷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呢!”
“子爵阁下说的很有道理,我这是病急了乱投医。”克里斯丁大公卑微谦逊的让高尔德子爵有些于心不忍。
若是将军事大臣尼克勒斯伯爵掌控的那七八万精兵称为克里斯丁大公的脊梁。
那么亚都尼亚大学士就是他的精气神。
当脊梁被打断,精气神被抽空。
克里斯丁大公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现在高尔德子爵高度怀疑,克里斯丁大公刚刚一露面发表的慷慨激昂的简短演讲,纯属别人代笔,他只是拿出来当众宣讲,用来安抚糊弄那些贵族领主。
没有亚都尼亚大学士那个老狐狸在克里斯丁大公的身后坐镇,他应该玩不出什么故意试探自己的手段,自己不妨再主动点。
心中有所定计的高尔德子爵,主动出击道:“陛下不会是想要与永夜军领进行秘密谈判吧?”
高尔德子爵的提问,无疑给了克里斯丁大公一个台阶下,连忙点头道,“子爵阁下果然是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你,眼下这种局势你也看到了,已经无法挽回,继续下去的结果是,让无数人跟着流血流泪,与永夜军领谈判,反而是一种出路。
只是永夜军领展现出来的姿态并不友好,我们派去的人,根本连对方的军营都接近不了,子爵阁下不知道在这方面是否有路子,让我们与永夜军领的高层直接进行对话,只有对上话,才有进行下一步的可能。”
高尔德子爵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件事情,只怕很难。”
“做不到?”克里斯丁大公脸色一片煞白,若是负责与永夜军领商贸往来、交往最密的财务大臣,都没招可想的话,他实在想不出这件事情,还能够委托给谁去办。
“陛下误会了,我只是说有难度,但不是一点办法没有。”高尔德子爵急忙补充说明道,“毕竟现在处于战事,我与永夜军领熟识的人,又多数是商政,而且在这种特殊时期,也没有人敢贸然说话,我必须迂回探听风向,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陛下那什么去打动他们,若是没有足够的诚意,只怕没办法说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