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事情,有口难辩,以讹传讹多了,就连肖恩当事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中干了那么多不得了事情。
“这次能成功,除了咱们手中底牌足够足外,还因为艾布纳总议长性情足够纯粹,他是我见过最不像首领的首领,就像他自己说的,比起总议长,他更适合当一名教书匠。”肖恩并没有因为艾布纳总议长的情况,产生任何骄傲自满。
换一个势力,换一个人,都很难取得这种效果,尤其是像女巫密会的首席长老和圣以太教廷的德尔特教皇。
那两位都是不折不扣的利益生物,想打动他们必须采取截然不同的手段才成,目前肖恩还没有跟他们打交道的计划。
肖恩并没有发现,自己也在向利益生物转变,考虑事情的时候,个人喜好往往是次要的,很多时候都是从利益出发,军领利益大多数时候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
这不是利益生物又是什么?
“咱们的三大学院,真有那么了不起?”碎颅者麦基嬉笑之余,问出了心中最大疑惑。
由于身在局中,加上视角不同。
麦基对自家的三大学院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不就是规模大一点、人数多一点吗?
永夜军领现在哪个不在读书识字?
他军队那些士兵,现在每周还有三堂文化课呢!
虽然每次,那些大老粗们都像当初的碎颅者麦基一样,头疼欲裂,一个小时的文化课比十个小时的体能训练还难熬。
但是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了,早就习惯和自然了,有啥值得稀奇的。
“任何事情都需要对比,等你什么时候去苍穹之顶,或者其他军领转悠一圈,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吃惊了。”肖恩嘿嘿一笑。
不光是自家领地的将军们,就算是那些普通领民们,根本不清楚他们现在的生活和一些习以为常的东西,放在山外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任何东西总要比较才会出伤害。
“等什么时候有功夫了,还真得走出去看看。”碎颅者麦基颇为意动。
认真算起来,他这辈子最远也就到了绝望沼泽兄弟港,还真没正儿八经走出大山过。
“成,下一次再去瓦莱丝塔,叫你一起。”肖恩提议道。
“到时候有时间才成。”碎颅者麦基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别人像你这么闲!”
身居高位,同样也意味着身不由己。
永夜军领的这些高层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当初肖恩为什么搞三权分立,同时将一些权力疯狂的往下面甩,当初他们一个个还美滋滋的,以为大权在握。
时间长了,慢慢琢磨个味道来了,他们一年到头没白没黑的忙,肖恩却天天闲遥遥的,东蹿西串,手中权利不见半点缩水,他现在不握一兵一权,但是跺一跺脚,整个永夜军领不得跟着打颤。
正应了肖恩当初所说的,掌权者不一定事事亲力亲为,只要掌握住事情的关键点,就能轻松控制全局。
“偶尔偷懒,无伤大雅,到时候给你放几天年假,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肖恩对麦基的抱怨充耳不闻,也没有干涉他做事方法的意思。
这种事情,不是教就会的。
方法明摆在那里的,有人依旧捏着那点权利不肯放手,又有啥办法?
他们都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自己擅自干涉,负面作用远远大于正面。
话说回来,他是喜欢这么做的人,他现在就没这么清闲了。
几个人打着屁,静候两位术士联盟高层的商谈结果。
楼船上面,艾布纳总议长和安托万议会大学士之间的火药味并没有先前那么浓,安托万这位外表像骑士多过大学士的议会大学士,先前在肖恩面前的表现,多少有几分演戏的成分。
围着楼船转悠了一圈,确定无人能偷听他们的谈话。
安托万议会大学士方才压低声音道:“总议长这么看好对方,在他们身上压这么大的赌注?若是双方捆绑太厉害的话,一旦永夜军领发展出现问题,将会给咱们带来一系列影响,这与咱们术士联盟这些年来一直坚持中立的行事风格不符。”
艾布纳总议长并没有直接回答安托万议会大学士的问题,指着岸边的那些学子反问道:“凭他们还不够吗?”
仅凭这一句反驳,便让安托万议会大学士无言以对,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学者走入工作岗位后,将会爆发出怎样强大能量。
知识就像一条杠杆,能让一个人做到远远超出自身能力,百倍、千倍乃至万倍的事情。
而这样的杠杆,永夜军领马上就要有上万条。
“若是他们还不够,再来这么十几批呢?”艾布纳总议长目光中闪烁着智慧光芒,语重心长的道,“我当然知道与一个势力走得太近的风险,但是高风险同样有高回报,咱们术士联盟恪守现在的局面已经数百年了,是时候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谁说要改变以往中立的处事方式了?
咱们既没有宣布向永夜军领效忠,也没有召回其他领地中的学士和大学士,咱们只是准备联合办学,并且已经为其他领主争取到派自己人入学机会,能做的咱们都已经做了,他们究竟能从中捞取多少好处,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而且学院城的状况你也亲眼看到,亲身体会了,应该知道他们具有的潜力,就算没有咱们的加入,他们也会通过自己的方式研究出一条道路来,只是时间问题,咱们的加入只是锦上添花,让这个过程变的更容易,时间往前提而已。
我实在想不出这件事情对咱们的害处,相反一旦成功,咱们术士联盟将会顺势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艾布纳总议长脸上闪过了老实人的狡猾:“刚刚那位年轻领主大人提醒了我,咱们既然可以与他们联合办学,同样也能与其他领主联合办学,到时候派人将这个提议送到所有大公那里,愿不愿意合作,可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艾布纳能坐到总议长这个位置上,显然不可能像小白花一样纯洁,肚子里也有自己的弯弯肠子。
“总议长阁下有自己的想法最好不过,我还以为阁下完全被他们搞出来的东西夺了心智,丧失思考能力,甘心做教书人了呢!既然阁下心中有定计,为什么不早点和我通气?让我发这么大的火。”安托万议会大学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他可是冲着艾布纳大发雷霆了。
“若是我完全托底了,依照大学士的脾气就很难配合我演戏,就没有办法赢得年轻领主的最大好感了。”艾布纳总议长感叹道,“何况大学士冲我发火,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先前那番话,我完全是有感而发,说的是自己真实想法。”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做?真的在对方的地盘召开联盟的最高会议?”安托万议会大学士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当自家总议长的文青病还没有彻底痊愈。
“这有何不可?真正做决定的是人,不是土地,其他人也需要走出来,看看外面的变化了,若非永夜军领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主动将咱们引来了,咱们一直像先前那样,在苍穹之顶故步自封,等全天下都是学者的时候,咱们还在妄自尊大,那就是天大笑话。”艾布纳总议长笑着问道,“难道大学士担心永夜军领心怀叵测,想趁机将咱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