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撤,而是冲。
撤,绝对是十死无生,他们先前准备的退路,已经被火海所笼罩。
冲,驾船从雾隐湖中冲出去,冲入多瑙河,冲到东岸,他们还有一线活命希望。
很多没有来得及接受水战训练的金丝利士兵,不得不硬着头皮爬上了战船木筏,他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背水一战,不,应该是背火一战。
鳄族人显然早有准备,大军早就将雾隐湖进入朵瑙河的口子,给堵的严严实实。
金斯利家族的战船还没等到靠近,就有无数箭雨砸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根本没有地方躲,只能够硬着头皮硬抗。
一开始的时候,还多少能用战船对冲。
到最后根本没有机会这么做了,船只数量太多,别说是进入高速,就连转身都困难。
双方就像沙丁鱼一样,将雾隐湖的入江口堵的严严实实,通过船便可以在上面来回穿梭。
一方是疯狂的往外冲,要是冲不出来,他们将会被困死在雾隐湖。
大火来的太过迅猛,他们的粮食物资根本没有来得及装船,现在只怕已经化成焦炭,眼下这种情况下,后续粮草也不可能运上来,想要活命,只能击败眼前的敌人,就食于敌。
另一方则是疯狂的堵,不惜一切代价的堵。
这是他们战胜金斯利家族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这种良机了。
他们不需要杀光他们,只需要将他们堵在雾隐湖一段时间,不用太长,只需要一周,一周之后,饥饿就会要他们的老命。
而这个时候,金斯利家族的重甲就不占优势了,而是成为了他们的累赘。
鳄族人的水鬼在水下来回穿梭,一旦将船只凿沉了,上面身着重甲的金丝利士兵,就像实心秤砣,直接沉底。
无奈之下,那些重甲士兵,只能将平时珍若性命的重甲脱下来,赤着膀子跟鳄族人鏖战。
一旦没有了装备优势,他们对上鳄族人,胜负还真是难料。
毕竟这些守护家园的鳄族士兵,都是疯子,无惧生死,以命换命的招数,多不胜数。
以前还有铠甲抵挡一二,现在没了重甲防护,难免就会缩。
这一缩不要紧,将会直接将自己的性命给缩没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说的便是现在的状况。
而且很快他们便发现,就算是光着膀子也没用,就他们充其量会狗刨的水性,一旦掉入水中,还是被鳄族人虐杀的命。
陆战他们稳吃鳄族人,水战他们就算是三个捆一起,也不是那些如同泥鳅一样溜滑的鳄族人对手。
在水中穿梭的,不仅仅是鳄族人水鬼,还有无数饥饿的战鳄们,它们正等着大饱口福呢。
双方都有死战的理由。
可谓是寸土不让,每艘船每条舢板都争。
血将大半个雾隐湖都浸染成了红色。
尸体塞满了船只与船只的缝隙,不止一层,若是将头伸进水中,便会发现,还有无数身着重甲的金斯利家族士兵,就这么直挺挺的立在那里。
“上火油,烧船。”阿克麦瑟神情无比冷硬,谁也摸不透这个陷入绝境中的男人想什么。
“可是我们的士兵还在前面,根本撤不出来的。”副官满脸为难的提醒。
双方的先头部队,完全混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撤不出来,也不能撤。
兵败如山倒,一旦下达了撤退命令,泄了气,不仅很难组织起另一波进攻,同时也会给对方可乘之机,说不定趁势打进雾隐湖,那个时候,局势就无法挽回了。
阿克麦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现在放火烧船,等于将自己人一起烧。
“执行命令,士兵。”阿克麦瑟一字一顿的道。
这个道理,他如何不懂?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一旦河道被彻底堵死,他们就是瓮里的王八,根本没处跑。
只有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为了这一线生机,不惜一切代价。
舍小保大。
说出来很残酷,但是对于一名统帅来说,这是最无奈也最正确的选择。
“将军有令,上火油,烧船。”副官咬牙切齿的下达了命令。
“大人,不能放火,我的兄弟们还在前面呢!”
“大人,会误伤自己兄弟的!”
“大人,这个命令不能下。”
那些接到命令的中低层军官,一片哀嚎,冲在前面的可是与他们情同手足的兄弟们。
让他们下命令,连同自己的兄弟,也置身绝境,那种痛彻心扉,远在传令副官之上。
“为了更多兄弟的性命,执行命令,士兵,将军大人也没有办法。”传令副官冷硬着面孔。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阿克麦瑟的心情了,冷漠表情背后,是流血的心。
这支军队,阿克麦瑟已经带了将近十年,里面倾注了他无数心血,每一个都是他的兄弟,每一个都是他的手足,赖以立足的根本。
每损失一名,都在往他的心口扎针,尤其是下达这种无奈命令的时候,只怕更甚。
但凡是有其他的招可想,他也不会下达这种命令。
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正常道理是不好用的。
……
好寂寞,好无聊,都没人发书评,发本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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