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盛无柳去边陲救灾了!”盛程文听到中年男人报来的消息,震惊了。
现下边陲疫病严重,去的人都是有来无回。
盛无柳怎么会主动请求去边陲了?这里面一定有诈。
盛程文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住脚步,灵光一闪。
难道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这场疫病了吗?
不,绝不可能。
那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去边陲至少有个大无畏的名声。
思及此处,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他还以为盛无柳有多聪明,没想到只是一个要名不要命的蠢货。
不只盛程文一个人这样认为,凡是知道消息的,都骂道“蠢蛋。”
在远离京城百里的官道上,许多人口中的“蠢蛋”正倚着树休息,很是惬意。
不远处,一个身着灰袍的文弱书生正坐在石头上休息,手没停,捶着酸痛的大腿。
正是在“出门省亲”的叶凌。
连着几日的舟车劳顿,原主从小娇养着,哪里受的住。
手上,脚上都起了水泡,次剌剌的疼。
她忍着痛,把水泡挑破,疼得她泪水直打转。
另一个同行的是个糙汉子,看到叶凌这副快哭的样子,嫌弃道,“娘们唧唧的,真要去不了就赶紧回家。”
盛无柳睁开眸子,淡淡地说了声,“闭嘴,拉皮条的也没你这么嘴碎。”
那汉子闭上嘴巴,没敢说话了。
盛无柳是领头的,官大。
第一天半点没顾面子,将浑水摸鱼的人赶了出去。
之后,一点也不敢看轻这个长相单纯善良的公子哥。
听到盛无柳出声,叶凌还是有些惊讶的。
再顺过去看一眼,盛无柳还是蹙着眉,不耐烦的样子。
是她的错觉吗?
一个人坐在了叶凌的旁边,是个长相俊朗的公子。
他一瞄,瞄到叶凌手上的伤,呼吸重了一许,“嘶——你这手上都起泡了,我这有药,拿去用吧。”
叶凌拒绝了,这人陌生,还上赶凑过来。
那人有些失落。
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身上,叶凌往盛无柳那里一看。
刚刚他是不是睁开眼睛了?
盛无柳与“他”一路上都是陌生人的相处模式。
应该没有认出她的身份,但她总觉得盛无柳在有意无意地帮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夜晚很快到了。
这样高强度的赶路,叶凌很累,一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进来。
盛无柳看着在熟睡中的叶凌,牵着嘴角笑了笑。
瞥到她露出粉红色血肉的伤口,笑容立马收了回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托着叶凌的手,动作很轻。
其实叶凌醒了他也不怕,但他还是放轻动作,认真地上药。
手下告诉他叶凌揭了皇榜,他连忙跟着来了。
就怕下一刻叶凌要离开。
还好,他赶上了。
盛无柳不知道那一刻他为何会如此恐慌。
他的目光落在叶凌的脸上,一点点地描摹着她的五官。
她现在是做男子的装扮,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很像。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盛无柳也分辨不出来。
他扫过她的眉眼,一点点往下,定在了嘴巴。
她睡觉的时候像婴儿一样,会微微张开嘴巴,嘟起一点。
看上去很柔软,很好亲。
盛无柳呼吸一重,手里的药瓶差点没抓住。
他收回目光,将心思放在上药上。
有些想法却是止不住了。
他一定要让叶凌留在他身边。
他咬了咬下唇,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卑劣和不堪。
叶凌不会是那种会被安于一隅的人,这点他从她写的诗里就知道了。
她有远处山河。
但他想让她留下来。
枕头边上露出一截纸张,盛无柳抽出来看了。
是白日里那个公子偷偷塞的,怪不得那公子说什么这房间好,让给叶凌。
借着光看清字迹后,盛无柳将纸攥成一团。
他双手捂脸笑了。
这样卑劣下去好了。
把你让给那些个人,不可能。
叶凌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手上上了药,床边还有药瓶子。
她打开瓶子闻了闻,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昨天有人偷偷溜进了她的房间,还给她上了药。
叶凌现在很是懊恼,怪自己疏忽。
今天晚上一定不能睡这么死。
她走出门,刚下楼就看到了盛无柳。
盛无柳像是有感应一样,把头别过去,不想看她的样子。
真是一头雾水。
等到出发时,盛无柳突然要求叶凌必须跟在他旁边,就连吃饭也不能离开半步。
这是看管嫌犯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能怎么办,只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