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左没有避讳,点了点头:“是梦见她了,但也不全是……”
柴道煌满脸惊慌失措:“你怎么做梦梦到东渚天女的头上了啊,我的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天界……尤其是和你的关系……”
周左道:“我知道……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取完天蛛丝回来之后,我便常常做梦,梦见那鎏姝天女和……”
“和?”
周左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和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柴道煌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记忆一样……每次梦醒我便记不真切了,只记得时而在一块肥沃的草地上,时而又在金碧辉煌的东渚神宫,还有一只小天蛛……还有……”
“还有……”他只觉得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又清晰又模糊,周左努力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词:“棠梨补神丹……”
“棠梨补神丹?”柴道煌也跟着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脑海之中突然出现的……”
“会不会是……”柴道煌猜测道,“你上次去东渚,那天女对你用了什么蛊术?”
周左不确定地摇头:“鎏姝天女敢爱敢恨,应该不会在背后下手。”
“或者是,上次在东渚,什么东西触及到你的心事了?”
周左思索了片刻:“可是我所梦之景,之前,从未经历过……”
柴道煌为难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又细细地回顾了一遍周左刚刚说的话,突然抓住了盲点:“你说在鎏姝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周左点头:“是。”
看他点头,柴道煌立刻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刚要开口,却又像是顾忌到了什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周左疑惑地看着柴道煌:“怎么了?”
柴道煌犹豫地看着周左,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深思熟虑了半天,才开口:“千百年来,除了侍婢之外,鎏姝天女身边只出现过一个女子……”
他看着周左,小心翼翼地开口:“周左你……是不是梦见天孙妃了?”
周左脸色一变,恰好这时,柜子上的那颗琉璃珠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从盒子里滚落了出来。
*
孟棠从床上醒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回到十方灵域了,她还记得昨晚还在和阿弋说着话,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连阿弋最后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孟棠从床上爬起来,踩着鞋子,去看了一眼挂在自己门口的小草人:“舒舒,好久不见呀。”
小草人是之前孟棠还小的时候,孟弋给她做的,魔宫里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妖魔,没有什么同龄的可以陪孟棠玩。
看她每天都孤孤单单的,连个可以玩乐的同伴都没有,孟弋便用稻草给她做了一个小草人,拿黑豆做了一双眼睛,用朱砂笔画了一张嘴,又注了一丝精魂在里头,平日里也可以跟她说说话。
舒舒这个名字是孟棠起的,她那个时候说话还不太利索,看到那个小草人的时候,抱着爱不释手,嘴里喊着“舒舒,舒舒”,流了一身的口水喇子给小草人,差点没把小草人淹了。
后来孟棠长大了,小草人问她为什么叫她舒舒的时候,孟棠却一脸茫然:“居然是我取的名字吗?”
最后孟棠仔细想了一下,认真地看着舒舒:“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还小,看着你想一只小猪崽子,便叫的‘猪猪,猪猪’,只是那会儿口齿还不大伶俐,便听成‘舒舒’了?”
舒舒本来还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听上去挺舒服的,经她这么一通解释之后,心情一下子就郁闷了,孟棠哄了好久才哄好。
而此时,那小草人本来挂在棠梨树上昏昏沉沉地打着盹,看到孟棠过来,立刻抖擞了精神,顺便抖落了几颗熟透的棠梨子:“没良心的,终于回来了?”
孟棠背着手反驳:“我怎么没良心了,我又没出去几天,只是一天!一天而已!”
“你每次出去玩都不带我去!而且,你从来也不给我捎带东西回来!”
小草人舒舒委屈巴巴地嘟着红色的朱砂嘴。
孟棠顺嘴就回了回去:“谁说我没给你捎带东西的!”
“是,”舒舒数落着,“之前呢,在路边捡了一根归雁的羽毛给我,硬是在我头上插了三天才准我拿下来,又有一次,是一颗蒲公英种子,我猜是粘在你衣服上被你顺便带回来的吧?还非要种在我身上,现在还有根须没清干净呢!还有啊……”
“停停停,”孟棠立刻阻止道,她太了解舒舒的啰嗦属性了,要是不及时制止,她恐怕能说上个三天三夜,“好了,别说了,之前是之前,这次是这次嘛。”
舒舒立刻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她:“所以这次给我带好东西了?”
孟棠心虚地掏了掏衣服:“这……”
舒舒立刻又变了脸色:“我就知道!你就是没良心!没良心没良心!”
“谁说的谁说的!”孟棠费力从口袋里面掏出昨晚周左撒给她的一点福气,心中暗自侥幸道:幸好漏了一些在口袋里头。
她把那些福气撒到舒舒的身上:“喏,这可是天宫里带下来的福气,我专门给你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