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低着头不再说话，孟弋最受不了她这样，委屈巴巴的，好像他给她多大的气一样。

“罢了，你也是个大人了，有些决定，我替你做不了。”

孟棠伸手拉了一下孟弋的袖子：“阿弋……”

“只是我还是想和你说，天地间，无论人神鬼魔，都是有心智的，不会随意伤人害人，我是魔，可是我从不忌讳教你行善，只是你一定要记住，救人行善之前，一定要先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孟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接着问：“可是阿弋，这样不算是见死不救吗？”

“见死不救是明知有能力就却不救，而你刚刚在林芙蕖的灵识时，连自己的生命都保证不了了，就不应该再去逞强了。”

孟棠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阿弋。”

她说完之后，又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补充道：“可是如果那人是阿弋，我才不会管什么安危，我一定会舍命护着阿弋的。”

孟弋眼中一动，又堪堪别开眼：“傻丫头，我怎么会有那种时候。”

孟棠想了一下，赞同地点点头：“也是！阿弋最厉害了，才不会被别人伤到！”

孟弋接着道：“就算我为人所伤，你也不可以冲动，保重自身要紧，知道了吗？”

孟棠摇摇头：“不要，什么都可以听阿弋的，唯独这个不行。”

她抬头，认真地看着孟弋：“阿弋放心，我会好好用功练好功夫，我会保护好你的。”

孟弋笑了起来，抬起扇子拍了拍她的脑袋：“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什么时候才能保护我啊？”

孟棠嚷嚷着：“很快的！很快！”

“好好好。”

孟棠跟着孟弋往回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阿弋，你为什么要那个汤生的心啊？”

孟弋愣了一下，转眼收敛了神色：“你怎么知道？”

“我在林芙蕖灵识里，也不是白待的好不好！我看到了她成为鬼魂之后的记忆，是阿弋救了她，还说要拿走汤生的心。”

“可是汤生的心有什么用呀？阿弋？”

她抬着头看他，眼睛里有月亮映下来的光，一闪一闪，没有一丝杂质，看得孟弋骗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孟弋别开脸不看她，轻声道：“汤生的心，可以用来做药。”

“做药？”孟棠神色大惊，“阿弋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孟棠疑惑道：“是谁？怎么阿弋还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吗？”

她自顾自地琢磨：“我在魔域这么多年，阿弋身边没有我不认识的呀……”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最后拉着孟弋的手晃来晃去：“是不是我出生之前的朋友呀？”

孟弋摇头。

“不是？”

孟棠又自顾自地想了半天，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最后便索性甩甩手不想了：“算了，日后若是有需要，阿弋定会把他带来跟我见面的，是不是？”

孟弋看了她半晌，最终点点头。

孟棠打了一个呵欠：“我困了，阿弋……”

孟弋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上来吧。”

孟棠立刻笑嘻嘻地爬到他的背上。

“那那个汤生的心可以治好你朋友的病吗，阿弋？”

“不能。”

“为什么呀？”

孟弋回想起那颗奇怪可怖的兽心：“因为他的心异变了。”

“异变？”

“不再是人类的心脏了。”

孟棠惊奇道：“那是什么？”

孟弋叹了一口气：“变成兽心了，就用不了了。”

孟棠靠在孟弋身上，眼皮已经有些掀不开了：“原来……人做了坏事……心就会变坏呀？……”

“是啊。”

“那我做坏事……心会不会也变坏呀？”

孟弋脚步一顿，想了很久，最后才轻轻道：“不会的。”

背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那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孟弋单手背着她，抬手划了个结界，直接回了十方域，把孟棠放回到了她的寝宫。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孟棠，孟弋眼中更加阴郁。

小丫头自从开始长高之后就越来越嗜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看来……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