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兰萱为宣私愤擅自对舒婉用毒药,本只是想惩戒惩戒她,可她哪里知道,舒婉如今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负,哪里还能称承受这样的蚀骨之痛。
毒药入喉,浑身好像火烧火燎的疼,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生生融化了般。
舒婉面色痛苦地蜷缩在地,身子缩成一团,脸上血色尽失,就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极力地忍受着痛苦。
可不管她如何隐忍,还是无法抵抗体内被毒药侵蚀的痛苦。
鲜血缓缓从她嘴角溢出,从她鼻腔涌出……
净兰萱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舒婉脸上的痛苦之色,哪怕国门将破,她也丝毫不在乎,唯有看着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生不如死,她心里才有一丝丝畅快之意。
随着痛苦逐渐加重,舒婉的视线开始变得涣散起来,她艰难地抬眸看向天窗,那刺眼的天光在她眼里逐渐显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原来,思念到极致,真的能见到自己最想看见的人,哪怕她知道,仅仅只是幻想而已。
身上的痛苦好似在慢慢减轻了,她嘴角缓缓上扬,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快要融化在微光里,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
“阿衍……阿衍……”她喃喃自语,这一刻,她从未如此疯狂的想念一个人,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可终究,只是奢望。
净兰萱狠狠将她的手踩在脚下。
“急什么?明日你就可以看见他了,到时候让你们做一对亡命夫妻!”
可舒婉知道,此生再无机会了。
“舒婉啊舒婉,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真是狼狈透了!”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你现在一定生不如死吧?太医说了,这毒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毕竟你这条贱命还有点用,既然萧衍那么在乎你,明日,本宫便用你的贱命唤他手里的兵权,不知他愿不愿意?”
可不管她如何激怒她,地上的女人好似都没有半点反应,她的身子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不说话?这点痛苦就承受不住了?”见舒婉迟迟没有回答,净兰萱忍不住伸脚踢了踢她。
“说话啊!哑巴了?”
可任她如何踢她踹她,她始终不再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侍女这才想着蹲下身去看一看舒婉的状态,这才发现舒婉的不对劲,她身上的体温也在逐渐褪去,变得异常冰冷。
侍女战战兢兢地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啊!娘娘……她,她好像没气了……”
侍女被吓得惊慌失措,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不留神,还撞在了净兰萱的身上。
净兰萱听到这话,也有些慌神,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她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太医说了,这药不会要人性命的,本宫只是想给她一点苦头尝尝,没想过要她命!”
侍女语无伦次地道:“娘娘……现在怎么办,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奴婢的。”
净兰萱语气里也带着难以形容的惶恐:“不单是皇上会杀了咱们,萧衍也不会放过我们……”
……
军营。
萧衍正站在一个木制的衣架子前,目光一瞬不瞬,只因那衣架子上,平平整整地挂着一袭大红嫁衣,那大袖长裙,一丝褶皱都没有,窗外明媚的天光漏进来,错落在嫁衣上,流辉暗生。
这显然是件女人的嫁衣。